从林的树叶熙熙攘攘,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只洁白的小脚从繁杂的弯曲矮枝堆里滑出来,慢慢地停了一小会儿,轻放在地上,没有让落叶发出一点声音。
月殊从地上捡起一块棒球大的石头,凿得凹凸锋利,握在手里,青筋暴起。
白腻的小脚向前挪移,好像踩到了什么,嗖地又收回。
换成另一只脚,用脚跟踩在软软的叶堆上,终于慢慢地放平。
月殊猫着腰,和缩着头的翁夏一起藏在洞穴的盲区,时不时伸出头,看看那丛林里。
小脚向前伸,膝盖出来了,泛着红红的擦伤。
第二只脚放出来,钩着脚趾,快点一下地面。
凉凉的沙砾粘在圆润的趾头上。
沙的一声,
两脚触地,
小腿上细细的肌肉松软下来,搓了搓白沙,陷了进去,碰到深一点儿的湿粒,
“啊~”
一声娇柔的刺痛,
月殊的耳朵一软,眉毛耸起,闭着微微企图睁开的双眼皮,习惯性地偷偷看向洞外。
一个女人摔倒在地上,两只小手掌撑在地上,雾蓝色的长发梳得整洁,像万缕水绸带般流淌在窄小的肩胛骨上,飞泻于细而弯的腰间,落过不断摆动的臀部,倒在地上,浸湿了身下方圆三里的软沙。
一阵风急焦地吹过,
她双腿发抖,埋着脑袋,把手里攥着的一团黄布抖开来;
是一件皱巴巴的短袖。
生疏地,先是把脑袋探到了胳膊口儿,摆弄半天,
一只清澈皎洁的脸蛋,细细的下巴尖儿和圆柔的脸颊,像新月和满月,在这唯有一年之两日才可以看见的景象,
完美得,天工造物得,纤细的蛾眉飘在凄冷的双眼上,漂在眼泪的晶莹上。
她像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一只脚用力了,另一只脚却松了,跌跌磕磕地从地上爬起来。
月殊什么也看不见,握紧了手里的石头,食指和中指包着上方,手腕吃紧,放到了胸前。
沙……沙……
女人穿着黄短袖,下摆松垮地随风飘动,胸部紧紧突起,微微地气息不稳,缓缓起伏。
她一步一步地,一寸一寸跌在漫长的沙滩上,眼睛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遥远的海。
海浪正如火如荼地呼吸,一浪一浪的涨潮,渐渐向女人靠近。
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污黑色的野猫在夜里呜呜地哀叫,女人一边摔,一边这样发出叫声。
翁夏听到了声音,皱眉,泛起一阵恶心,感觉好像指甲刮擦黑板,叫他捂住了耳朵,才把头探出去看;
他双眼震动,嘴巴再也合不拢,左手的绷得紧紧的骨臂也消去了。
月殊咬着牙齿,紧闭双眼,即使自己听到了一阵女子的歌声,依旧是弯下膝盖与腰,握着石头的手腕垂摆,收紧肩胛骨,积蓄全身的动能,
紧闭双眼,扭腰,带动手臂,甩出!
石头向歌声的地方狠狠抛去!
“月!那是!!!”
翁夏惊忙说道。
他想告诉月殊,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穿着美团的衣服……
可已经来不及。
砰的一声!
女孩子的下巴,刚还是靠近声带的地方,被打到……
月殊听到自己命中的声音,可是却好像砸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不像肉,也不像鳞,心里怀疑,对翁夏说道:
“快!动手!”
翁夏看着倒在沙上的女孩子,为难地说道:
“可是……”
月殊气急败坏地抓住翁夏的左肩,催促地说道:
“什么可是!?”
“那声音不对劲,跟钢筋似的!!!”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