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是个呆子,你何等精明,怎会猜不出这当中的门门道道?”朱高燧自信的说道,“我们不去南京参加太祖周年祭,无疑是把自己逼上绝路。可若是我们去南京,那当真是枯木逢春犹再发,与绝境中求得一线生机!”
“已是绝路,哪里来的生机?”世子追问道。
朱高燧傲然道:“我敢用性命打赌,倘若去了南京,不会被扣留,只会被遣返回北平!”
二哥撇了撇嘴,道:“你可不是得用性命打赌,倘若你赌错了,不止你要丢了性命,我和大哥也得死在南京。”
世子眼神熠熠:“老二,你怎敢如此打赌?建文皇帝莫非是个蠢猪,送上门的人质,他怎会放回?”
朱高燧笑道,“我们大张旗鼓的前往南京,倘若建文皇帝扣留我等,便是将自己置于不义之地,天下人皆会知道,建文皇帝是个借先帝忌日谋害血亲的歹毒恶徒,他一向自视清高,又怎愿背负如此恶名?”
世子淡笑一声,不再言语。
反倒是老二,闷闷不乐的说道:“我不可否认,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可也仅限于有点道理罢了。你所说的,只是你自己觉得建文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你怎敢作保建文皇帝一定会如你所言这么去做?倘若你猜错了,我们兄弟三人付出的可是性命为代价!”
“古往今来起事者何其多矣,他们哪个人不是把脑袋挂在腰上,以自身性命作筹码,去跟上天作赌!”
朱高燧嗤笑道,“别人不知,你我又如何不知,我等三兄弟是要跟着父王起事的人。早在昨日,你我便应该知道,我们已是没有后路的人了。”
言罢,朱高燧将杯中酒饮尽,“勇士脚下从无绝路,懦夫眼前尽是悬崖!”
“二位哥哥,告辞。”
朱高燧起身拂袖离去,留下来的世子与老二面面相觑。
二哥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坏了,让这小子装起来了。”
世子苦笑道:“平日里你我自视清高,事到如今,却还比不上年龄最小的老三有胆魄,真是惭愧啊。”
“大哥,我是憨,不是傻。”
二哥冷笑道,“只怕早在今日酒桌之前,你就已经想好了要去南京吧,你的胆魄,可一点都不比老三差。咱们三兄弟里,真正心生畏惧之心的,独我一人而已。”
世子眼神闪烁,欲言又止:“老二……”
二哥效仿朱高燧,亦将酒饮尽。
“大哥不必多说,既然老三有豁出去的魄力,我这当哥的若是怂了,岂不让人笑话?”
“这南京,去就是了!”
说完,二哥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