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搂住了徐氏的肩膀，将佳人拥入怀中：“事若成，你便是大明的皇后，全天下的女人都会羡慕你拥有一个顶天立地的丈夫。”

徐氏叹息了一声，从朱棣怀中挣脱出来，她转过身去，背对朱棣。

“去吧，做你想做的事，做你该做的事。”

“燕王府太小，关不住真龙天子。若你对我爱之深切，便在这条路上勇往直前，一直活下去。”

朱棣微微发怔，良久后才回过神来。

他淡然一笑：“会的，一定会的。”

朱棣旋即便将盔戴上，头也不回的出门而去。

这时候，徐氏才终于压不住内心悲伤的情绪，发出了微弱的抽咽声。

若是可以，她宁愿做一辈子的燕王妃，也不愿做大明的皇后。

她不想朱棣去冒险，但她不会劝朱棣，也不能劝。

只因她是他的王妃。

徐氏不会让朱棣看见自己的泪水，因为这会让他分心。

她只会让朱棣看到自己坚强的一面，以妻子的身份予以丈夫信心，然后在无人的时候将泪水流尽。

徐氏握紧了自己的袖子，红唇被她咬的几乎要渗出血来。

许久之后，徐氏终于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脸上恢复了平静，端坐于床榻之上。

虽然脸色有些许的苍白，但她还是那个沉稳端庄的燕王妃的模样。

她在等待。

天亮之后，王府上的人定会惊慌失措，引起骚动，而徐氏要做的便是以现在这般威严的状态出面震慑，为朱棣稳住后院。

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

朱棣迈门而出，无数火把的亮光照亮了他面前这一方画面。

八百虎贲披坚持锐，虽一言不发，却犹如血腥张狂的野兽气贯长虹，他们伫立在朱棣身前，等候命令。

张玉、朱能、丘福、孟善、谭渊……燕王府将领皆已在此。

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的姚广孝此刻也身披黑色僧衣，站在所有人的最前列，与其他人一般注视朱棣。

燕王府管辖将士十余万，但大部分都在朝廷的钳制下难以调动。而这些年一旦得知燕王反了，又不知有多少会将矛头对准朱棣。

朱棣真正信任的只有眼前这八百虎贲，纵然他让这些人现在跃入火海，这些人也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朱棣缓缓开口说道：“汝等追随于吾，今夜之事后，在场诸君或尸骨无存，或有朝一日封候拜将。”

“本王现在说什么都显得太过虚无缥缈，但再过五年，十年，你们便会知道此时的选择是多么的明智。”

朱棣拔出腰间佩刀，用尽浑身之力高喊：

“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