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大夫，这药钱……”女子有些忐忑地问道，感觉像是囊中羞涩。

焕大夫先是叹气，随后摆摆手：“罢了罢了。我与你父亲生前是好友，你家前些年又遭此变故，你还是一女子，再加上你儿时没少帮忙、喊我‘焕爷爷’，这次药钱哪能收啊。”

“谢谢焕爷爷！”女子甜甜笑道，连连鞠躬。

听到女子这句话，焕大夫慈祥地笑了起来……

药熬好后焕大夫亲自喂入阳青归口中，然后静等阳青归醒来。至于那女子，则是有事先行离去。

许久，阳青归醒了过来，不过眼睛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眼前一片漆黑，眼眶周围是一大片灼伤的痕迹。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叫，只是双掌摆在眼前，一声不吭。之后他把手伸向眼睛，想拿手指顺着眼眶戳一下眼珠子，却发现没有碰到。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然后双手又在眼眶划了一圈，还是没有感受到自己的眼睛。最后他放下双臂，呆呆地坐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不一会，安之走进房间，见到没有双眼的的阳青归被吓得大叫起来：“啊啊啊啊啊！焕大夫！焕大夫，你快进来！”

焕大夫很快走了进来，脸上有些不耐烦，然后看着自己的学徒。安之没有说话，只是指向阳青归的眼睛，焕大夫顺着看去，等看到时愣住了。

阳青归知道定然是自己的双眼吓到别人了，摸着床沿起身，连连摆手：“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们了，非常抱歉。”

“无碍，之前你昏迷时闭着双眼，我也没有注意到。”焕大夫居然走了过来，然后将阳青归推到床上坐着，“你先好好休息，若有不适喊一声就好。”

阳青归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没有害怕。而且听声音，对方好像是一位慈祥的老人。

焕大夫说完就走了出去，似乎还有事要忙，只留安之在这里。

安之年纪小，看到阳青归这副样子还是有些害怕，结巴地问道：“你你你，是人人，还是，鬼？”

阳青归听声音，明白对方是一个小孩子，认为是那位老爷爷的孙子。不过他对于安之的话并不在意，而是指着自己的眼睛笑道：“是人。你认为我是鬼，是不是因为我的眼睛？”

安之没有否认，点点头。

不过阳青归可看不见，没听到安之的回答，下意识“嗯？”的一声。

安之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赶忙回答：“是的。”

“大哥哥，你的眼睛是怎么不见的？”安之天真地问道。

“碰到妖怪了。一只超大的蜘蛛精，为了吃了我，朝我眼睛喷了两滴毒液，把我眼睛弄没了。”阳青归语气平常地回应。

“妖怪！？”听到阳青归说到妖怪，安之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大哥哥，你碰到妖怪后呢？等等……大哥哥，你是在哪碰到的？之后呢，又是怎么从妖怪手中逃脱的？”

“之后有一个神仙救了我，他手里拿着一把剑。然后那位神仙，像这样……”阳青归的语气就像一位邻家大哥哥，右手比作剑指，在半空挥舞两下，“唰唰两下，把那只蜘蛛精砍死了。”

“哇，还有神仙！说书先生讲的都是真的！”安之语气满是羡慕。

“说书先生？”

阳青归愣住了，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也出了问题。

这时，焕大夫进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张白色的纱布。他走到阳青归身边，将纱布绑在阳青归的眼睛上，阳青归也没有反抗。

等捆好后焕大夫说道：“别摘，过两天再找我，以免你眼睛附近烂掉。”

“谢谢。”阳青归道谢，然后开口询问，“爷爷你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医馆。”焕大夫回答。

医馆？

阳青归现在真的怀疑自己穿越了，接着追问：“那这里是那个县？离城市多远？新中国成立多少年了？”

焕大夫有些不理解阳青归的话，只当是心里接受不了眼睛瞎了的事实，但还是回答了阳青归的话：“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但你问哪个县我倒是可以回答。这里现在是‘云溪县’，有官府在，很安全的。”

阳青归不再开口，他低下脑袋，一瞬间陷入了沉默。

安之见到阳青归有些落寞，没有说话，焕大夫也是摇摇头离开了这里。

当然，他们都以为阳青归是因为失去双眼如此，实际上他是因为穿越而脑袋宕机了。毕竟穿越这件事，现在除了阳青归本人，还有谁能理解呢？

所以，我真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