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沈谨媛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申秦终于卸下了一点儿面具,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用一种跟沈谨媛心境差不多的平淡语气,说着她父亲公司的事。
经营不善自然是问题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竞争垄断之类的话,申氏不对这公司负任何责任,甚至在最后关头也不愿出资挽救,冷眼旁观这个企业走向没落。
沈谨媛扒拉着盘里那据说是招牌菜的东西,全素,看上去就很没食欲,实在对不起这菜的价格。
二十年的企业,说来也可惜,经济形势变化迅速,而季老爷子说的那几句话就已经宣判了最终命运。
服务生拿来了红酒,手法娴熟地操作,沈谨媛欣赏不来这哪有美感,嘴里的招牌菜也一言难尽。
最后的结果也是预料之内的,公司破产,只能财产清算,他再没了倚靠,不过倒是饿不着,以申家的家底,挥霍百年不成问题,但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而按照申家一贯的作风,肯定会找个体面的虚职给他,失了势,也再掀不起什么浪了。
被子里的暗红液体折射着光,沈谨媛实在不理解要红酒干嘛,而且还碰杯,申秦是连虚伪都懒得做,直接要庆祝他叔破产?
“申婧最近可消停了,在家里闷了半个月,东西也很少摔了,家政说现在都是捡着便宜经摔的作弄。”
“不过,这也根本没用,下个月他们住的房子就会被查封,一并用来抵债,爷爷爱面子,肯定是让他们回老宅,到时候她更作不起来。”
沈谨媛心里一个声音在叫,可真是可怜呐!小作精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另一个声音则感叹,唔,真对。
没多久,杯子就见了底,季琰摆了摆手,服务生弯腰离开,他自己动手给她倒满了。
“前段时间这丫头包了个小明星,后来不是凉了吗?听我助理说事情被爆出来了,还闹得挺大。”
沈谨媛舍弃了招牌菜,小口吃着牛肉,高脚杯里的酒又只剩了个底:“你助理知道的可真多。”
在她自己看来,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实在嘲申秦,可红酒也是酒,她的话落在旁人耳中,就变得黏黏糊糊。
这是申秦见到她之后第一次没戴面具的笑,他给沈谨媛倒上了酒,说:“对。”
“小明星后来跟她掰了,说是不演戏了,直接带着片酬出国读书去了,前些天,别墅的人都传,申小姐在倒追呢,也许这是发现真爱了。”
“我妹还有这种时候?”沈谨媛彻底醉了,桃花眼懒懒散散,不经意流露着勾人意味。
她颤颤巍巍拿起酒瓶,哗啦一下全倒进了杯子里,申秦一扫彬彬有礼的贵公子形象,拍着腿大笑,叫来服务生再取一瓶红酒来。
季琰则沉下眸子,沈谨媛丝毫没感觉到危险。
申秦稍有收敛:“你妹是被人甩的,估计现在还正自闭着,照目前的情况看,小明星要比她有钱多了,而且还是个狠角色,不好搞,以后也有的乐。”
沈谨媛一拍桌子:“哥们你可真是坏!好歹还是一家的,就这么着看人笑话,行,你以后就是我亲哥,有什么事跟你弟我说一声就成……”
申秦乐了,举着酒杯跟她碰了一下:“干了这杯,咱俩以后就亲兄弟了?”
沈谨媛一扬手,豪迈道:“那是自然。”
片刻后,她双眼有了焦距,才颤巍巍举起酒杯要往嘴里送,季琰被她给气笑了,这傻孩子从哪儿学的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