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环视着周围,目光最终落在案几上的一个陶瓷的瓶子上。
“这是什么?”
她打开瓶子,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鼻而来,而那陶瓷入手温润,竟有玉般的质感,更惊奇的在于那瓶身上雕镂着两只交颈而卧的鸟雀,正是青楼里一时盛行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景色。
“哦,这是他一个月前得的药油,说是专血淤损伤的,他常与人切磋,受些伤,再所难免!”
受伤!
洛书脑中忽然浮现出薛城的尸体,身体之上并没有张氏所说的血淤之处,难道问题是出在这瓶药油上!
她今日看叶沉送来的尸检报告,上面清楚的写着是中毒而死,死于无尘花和红花两种混合物!
后而又加了一句,是因为这两种花粉引起的哮喘,窒息而死。
这个时代并没有系统科学的法医鉴定学,所给出的结论也并非准确,但以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薛城是过敏而死的!
“他可曾给你提过,这药油是谁送的?”
张氏一副为难的模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
“若你不知道,可以找他的随从来问。”
“我家老爷从来不喜欢带随从,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况且我们感情不算很好,已经分房很多年了!”
“此物乃重要物证,本官今日必须带走,你可有异议?”
“没、没有”
洛书又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行至大门外,忽然听到张氏在身后叫自己,“夫人还有何事?”
“兰悦还活着吗?”
洛书冷笑,“你是希望她活着,还是死了?”
张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咬着下唇,“希望她能活着,毕竟是他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
她扶着门框,自言自语。
洛书在她发呆中,上马离开,想起前日所看的卷宗,薛城与张氏并没有子嗣,张氏善嫉,薛城没有妾也没有通房
她脑中忽然出现那黑色金丝软枕之下的一角鹅黄,如此扎眼,想必张氏已然发现,她招手,示意小桃上前,耳语几句,小桃点头离开。
她方才策马离去。
今日的中心大街之上分外冷清,她骑在马上,沐浴在初冬的风里。
薛兰悦走失那一年是六年,若是活着,应该已经十六岁了,而孙心兰的坟,是刚被挖不久,薛城已死,孙家又没有人,那么是谁挖起了孙心兰的坟!
薛城死在城隍庙里,周遭除了他自己的脚印没有任何凶手的痕迹,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凶手的痕迹,是自己查漏了什么
兰悦,悦兰!薛城心里应该是爱他夫人的吧,否则,如何会给自己女儿取这个名字,怪不得张氏定要将她送走
正出神的想着薛城的案子,忽然听头上有人声,“洛大人在想什么,快上来!”
抬头,正对上叶霁黑亮如星的眼睛。一手撑着窗户,一手对他招手。
此时,洛书才听到头顶上穿来的箫声与琴音,她并不喜欢攀附皇室,索性推了算了。
“不了,下官还有要事”
那个事还未说出口,便见叶霁单手撑着窗户跳了下来。
牵过她的马,递给从正门处跑来的小二,“快来吧,有人想见你呢?”
洛书迷迷糊糊的跟着进来,一抬头,才发现门上雕刻着语春苑三个大字。
青楼!
妓院!
心想这家伙平时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还逛妓院,真是没看出来呢。
叶霁当然不知道她在心里腹诽,只招呼她上楼。
二层的雅间里,有人青衣款带,云袖漫漫,正抚琴,而室内的桌上摆着几款丝竹乐器。
那青衣女子正入神的弹着,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笑,恍若碧峰千点,鸿羽掠渡,这女子竟然明艳的不可方物。
“玉歌!”
玉歌笑笑,“好久不见,洛大人!”
题外话
我一直想写专业性比较强的法医鉴定,最近也在看法医病理学,奈何不是科班出身,只能写出皮毛不能写出精髓,唉,感觉有点跑偏了!
唉!我就是个跑偏的人,谁都不要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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