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不可一世的国公府大小姐,最后却落了个满盘离索,一根白绫了却余生的下场。
倒也叫人唏嘘。
这个消息传出去,所有人皆是哗然,人人都有不同的表现。
最过伤心的自然是崔绾容。
她哭得肝肠寸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进宫做了娘娘吗?不是怀了孩子吗?为什么短短的时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沈知言……”
崔绾容哭得直不起腰,拉着沈南山的手喊道:“老爷,都是沈知言干的,琳儿从前都是好好的,她进宫才几个月,琳儿便死了……
老爷,你要为我们的琳儿做主啊……”
沈南山一只手挽着她,却道:“我知道琳儿走了你伤心,但是琳儿是自尽的啊,跟知言有什么关系?”
“琳儿是如何进的冷宫,你我都知道,那私盐……”
沈南山说着,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那私盐一事还不是你心疼琳儿,贴补那么多银子给她。好歹是圣上开恩,没有继续追查下来,谁能知道,琳儿会在冷宫自尽?
说来说去,到底是琳儿太不中用了些,就算进了冷宫,好歹沈家没倒,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如今自尽,连整个沈家都没了脸面。”
沈南山说到此处,心中还不免有些怨气,嫔妃自戕,可是大罪,那孩子怎会如此糊涂?怎么就没有为家里想想?
想到这些,沈南山失去孩子的悲痛也被冲淡了许多。
“说到底,还是你惯的,才让她吃这么一点苦就受不住了。
慈母多败儿!”
“你说……什么?”
崔绾容实在想不到,女儿都死了,自己的丈夫竟然还能说出这样责备的话来。
“沈南山,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难不成,在你的心中,女儿的性命还没有你的前程官途重要吗?”
崔绾容一句话倒让沈南山顿了片刻。
“那你说,事已至此,我又能怎么办?你哭成这般样子,我总不能跟着你一块儿哭吧?外头的脸面谁去遮掩?圣上跟前儿谁去赔罪?
难不成,琳儿死了,咱们沈家跟着一块儿陪葬吗?
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子喻。”
沈子喻,是沈南山和崔绾容的儿子。
想到儿子,崔绾容才算稍稍找回了些理智,是啊,女儿再如何重要也是比不过儿子的。
“可是,你作为父亲,总该为了琳儿报仇吧?”
“报仇?我如何报仇?”
“杀了沈知言!”
“你简直是胡闹!”听到崔绾容这话,沈南山不禁恼火,本来想着崔绾容失去了孩子心中悲伤,所以耐着性子哄她,谁知她越说越离谱了。
“我怎么算胡闹了?琳儿才是嫡女,沈知言她不过是个贱……”
“你够了!”
崔绾容后面想说什么话,沈南山不用想也知道,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你从前对余氏有恨,但是这件事知言何其无辜?琳儿在冷宫的时候,知言还去求了圣恩,去冷宫看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心地纯善的姑娘,你怎就这般容不下她?”
“什么心地纯善?我说了,沈知言她不老实,不老实,她心思极其歹毒。”
“说起心思歹毒,你倒不如看看你自己吧?
我警告你,如今琳儿已经不在了,我们后宫需要人,我听闻恰好知言还算得宠,咱们如今应该全力托举知言才是。
你敢动知言一根汗毛试试!”
沈南山说完这句话,愤然拂袖而去。
留着崔绾容在原地,只觉得满心生寒。
女儿的死,作为父亲的沈南山,表现得也太过冷漠了些……沈南山如今翅膀硬了,沈知言又渐渐在宫里站稳了脚根,连带着,对自己也不那么尊重了。
可崔绾容怎能甘心?
没了女儿,她还有儿子。
她绝不会罢手,她绝不会就这样放过杀死自己女儿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