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诞下皇子。”
“可她的孩子骨子里毕竟流着沈家的血,皇上会容忍那个孩子有一个势大的母亲吗?”
这其中牵扯就多了,詹妃越想越觉得头疼。
“罢了,罢了,现在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在围场,左右不用应付那么多的嫔妃,皇上又忙着狩猎的事不常来,我且偷两天闲。”
詹妃说到此处,脸上便洋溢出一抹发自肺腑的笑容。
“真好啊……”
她才梳洗罢,又往身后的贵妃榻上一倒,眼眸微眯,十分惬意的模样。
“等回宫再说吧,等回宫,再给姝嫔安排个好点的住处……”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眼皮一阖,竟然又睡着了。
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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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围场的日子大家都受用。
没人和沈知言找不痛快,她又因为先前的事,萧序特地嘱咐好生歇着,不必再去校场,日子那叫一个痛快。
只可惜了,这样的好日子只有二十来天。
很快,便到了回程的日子。
来的时候,沈知言只是一个小小贵人,回去的时候可就风光了。
人人都知道她以蒲柳之躯挡在萧序的前头,人人都知道萧序待她不同,所有就连那些皇室宗亲、诰命夫人,都对她客气了不少。
待到临行前,忽然得了萧序的准可,准她去拜见父母。
嫔妃进宫,便割舍了父母亲人,从此之后,除重大节日,或者怀上皇嗣,否则轻易是不能相见的。
此次,是沈南山夫妻刚好在围场,而沈知言又立了大功,算是格外开恩了。
萧序也有一点心思在。
沈知言以前在国公府过得很不好,却她偏偏将沈家看得重,此刻晋了位分,身份上的转变,足够让她扬眉吐气一番。
他是想告诉沈家人,她,沈知言,往后都有人撑腰了。
“是……”
沈知言大约能明白他的意思,柔柔地应了一声,便朝着沈南山的马车去了。
“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自打沈子喻出事之后,崔绾容一心都在儿子身上,并不怎么来围场了,这一次是沈南山押着她来谢恩的。
眼瞧着结束了,崔绾容就要离开了,却听到后面一道声音。
一道刻入她的骨髓,萦绕在梦魇中的声音。
她起初以为,沈知言不过是个外室女,留着她便如同留着一只狗,后来,她觉得这条狗有些碍眼,便想除了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总是除不掉?
每次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只差这么一点点……
而自己却越陷越深了呢?
崔绾容转过身去,看见沈知言就站在那里,她着一身素衣,脸上挂着的,依旧是那样的笑容。
那该死的笑……
让她恨不能上去就刮花她的脸。
“娘娘,万万不可……”
沈南山却很高兴,赶紧上前去扶沈知言:“你如今是娘娘了,身份不同,怎可拜臣?”
沈南山将沈知言上上下下打量,是越看越满意。
他从前对沈知言并没有报什么期望,毕竟,他对这个庶女花的心思不多,也没怎么细心教养,也并不指望她能成什么气候,当初送她入宫,只想着她能辅佐沈琳玥一二,也算她有本事了。
后来,沈琳玥死了,沈南山失落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沈知言竟然如此争气,短短时日便已经坐上了嫔位,占尽皇上恩宠,而且她对自己这个父亲又是如此地尊重。
举手投足之间,气度竟比自己悉心培养的嫡女更甚。
这怎么不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呢?
“你还有脸来?”
然而此时,身后传来了崔绾容恶狠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