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颔首,转头吩咐冬词,「冬词,把药材包起来吧,我去一下前厅。」
冬词应下后,就将药材接过去。
「他们来多久了?」
春诗回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公主殿下已经在前厅了,公主殿下说若您有事,不用急的叫您,让他们等就是了。」
蔺兰漪觉得有些好笑,母亲都四十岁了,还是这般有着少女脾气。
往前厅的路上摆放了许多莲花,母亲喜莲,丞相府中放了不少莲花,现在是夏末秋初,府中的空气还带有淡淡的莲香。
关山侯与陈氏见到蔺兰漪,马上恭敬的行礼,「臣携妻子陈氏见过郡主。」
「无须多礼。」随后,她看向坐在中间的妇人,「见过母亲。」
她的母亲是先帝同父异母的妹妹,年轻时曾与太后结为姐妹,是苏易清的祖父亲封的公主,封号宁安,寓意为宁静安康。
十九岁那年嫁给他的父亲蔺成宇,二人夫妻恩爱,鹣鲽情深,相敬如宾,为蔺家生下三子一女。
宁安公主见宝贝女儿来了,立刻露出和蔼温柔的笑容,招着手,「漪漪来了,快来坐。」
蔺兰漪坐了下来,莞尔一笑,「母亲等了很久吧?」
「怎么会!女儿肯来赏脸,母亲很高兴呢。」宁安公主挽着女儿的手,笑的合不拢嘴。
她的女儿漂漂亮亮,蕙质兰心,抢手的很!只有关山侯世子没眼力!
想到这个,宁安公主瞪了一眼关山侯。
宁安公主收起笑容,看向关山侯和陈氏,「听闻三日后是个吉日,世子要与林家二姑娘成亲,本公主就先祝令郎新婚愉快了。」
关山侯连忙跪下,陈氏看见夫君下跪,也马上跟着做,「宁安公主恕罪,一切都是小犬的不懂事,还请公主与郡主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他的罪过吧!」
「关山侯此言差矣!世子为爱付出,乃是一段佳话,本公主有什么好计较的?」宁安公主瞥他一眼,转头拿起茶杯,润了一口。
陈氏不敢看宁安公主,低着头羞愧道:「小犬做出如此出格之事,是臣妇教子无方,已是愧对列祖列宗,若不得公主与郡主的原谅,臣妇愿跪在丞相府三天,以表心志。」
蔺兰漪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沉默一会儿后缓缓开口,「关山侯,您为官多久了?」
听见蔺兰漪唤他,有些慌张的说:「回郡主,已十五年有余。」
他一家并非是世袭为官,他的父亲也只是一个领兵打仗的小将而已,连位分也只是个六品官。
先帝还在时,他曾领兵作战,收复关山一地,关山不大,但收复土地一事也够写在史书上了,何况先帝好战,听闻捷报,立马下旨封他为关山侯,封地也在关山的一处。
随著有封侯有封地,他的家族也跟着累积一些威望,再然后,他娶了陈氏,生了一个儿子。
她点点头,「王伯伯。」
关山侯闻声,愣了愣,「微、微臣惶恐。」
「我多久没有这样叫您了呢?」蔺兰漪将他扶起,「父亲曾言,关山侯王家骁勇善战,是正直无私的男儿。」
他敛下眼眸,「原来蔺兄曾这样说过啊??可惜了,我愧对于他,教出这么一个毫无品德之人。」
蔺兰漪眼神淡然,情绪毫无波澜,「令郎做出此事,已经是与蔺家划破关系了。今日我看在还叫您一声王伯伯的份上,将此事翻篇,丞相府不会再追究此事,您只管安心操办令郎的婚事即可。」
「华阳郡主??」
「今日之事过去,丞相府依旧是丞相府,关山侯府依旧是关山侯府,您明白了吗?」不等关山侯的答覆,她随即站起身子,扶着宁安公主,王府里走。
关山侯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语。
陈氏听着此番对话,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她当然听得出来蔺兰漪的意思,看向自己的夫君,紧张的抓着关山侯的衣袖,「侯爷、侯爷,郡主她??」
他拽开陈氏的手,「妳没听懂吗?公主和郡主的意思就是此事之后,我们两不相干,妳儿子的事就这样吧!我管不了了!!」
莲香居。
蔺兰漪扶着宁安公主入内,轻声询问着,一旁的姑姑,「母亲身体还好吗?」
「公主的风寒已愈,今日吃的东西也多了些。」
宁安公主拍着蔺兰漪的手,语带愠怒,「漪漪啊,咱们不要为那关山侯世子伤心了,天下好男儿这么多,怎么排也排不到关山侯府!」
她露出柔和的微笑,「母亲说的是,大不了这辈子都待在丞相府陪母亲养老。」
宁安公主紧紧握着她的手。
她的女儿懂事的早,早早就没了父亲,但却很坚强,不哭不闹,反而还安慰着自己。
从那一刻她就下定决心,她的宝贝女儿绝对不能让她受人欺负!
作为蔺家的女儿,绝对不能让人以为是养在闺阁,不谙事势的柔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