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敲起锣鼓，灯笼齐挂，彩鱼旗在空中飞舞，城中的人聚集在道路两侧，为前来的将军欢呼着。路边有人感叹，这阵仗丝毫不输于一次重大节日的举办。

肖龙骑在马上俯瞰着这一切，眼神冷漠。他的军队跟在身后，在欢呼中大摇大摆地走进城。

白帝城的所有官员都到场了，一个个神情严肃，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看得一旁的路人都感觉奇怪。

“喂，这个肖龙是什么人啊？”

“你不知道？开阳星大人最看重的人才，14岁便上了战场，跟着他父亲参与过垢神的讨伐战，他父亲死后继承了位置，得到开阳星大人的赏识，升迁为左营将军。”

“名头是不小，不过没听说过他什么战绩啊？”

“这就是你见识短了，前些年的【昏鸦】骚乱听说过没？”

“发生在中原地带的那次？听说不少邪教徒出现，还放出几只垢神呢。”

“喏，就他带队平息的。”

“他一个人？”

“那倒也不是，垢神自然是曜者去应付的，但【昏鸦】那些猖獗的人可是被他收拾了一大半，甚至惊动了【昏鸦】的主教呢。”

“嚯，那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那他这次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没听说？边境有垢神复苏的迹象，肖龙将军奉命前来建立防线呢。”

见着了肖龙，官员们连忙转变出一张笑脸迎上去，拱手作礼，甚至有人上去亲自扶他下马。

带头的搓搓手，笑呵呵地说：

“恭迎肖龙将军，将军长途跋涉，想必定是累了，我等早在春香楼设好宴席，请肖龙将军移步。”

肖龙摆了摆手，说着：“别急。去给我找张夔州的地图来，还有这座城的布局图。”

带头的一愣，怯怯地问：

“肖龙将军这是何意？”

“设防线啊，蠢货。”

带头的笑着赔礼，连忙派人去找了幅地图过来，还不忘奉承地夸道：“肖龙将军当真是胆识过人顾全大局，到城里的第一件事竟是为万千黎民百姓安危着想，我等实在敬佩。”

肖龙压根没有理他，接过地图展开研究起来，沉思了一会儿，向带头的问道：

“五行山距离这座城准确来说有多远？”

“大概7公里。”

肖龙对着手底下的人说了些什么，便领着一堆人向着青楼中去了。

张嬷嬷和楼里的姑娘早就在门口等着，栀子花没有到场，只是在楼上观望。

见着了人，张嬷嬷和带头的和之前说好了一样，恭恭敬敬地将肖龙将军请进楼里，拿出楼里最好的酒，给军队里的人马满上。

士兵们卸了甲，将武器统一丢在一边。现在楼里没有其余的客人，哪怕是城里的达官显贵这些天也得在家里憋着。楼里的姑娘们分批凑到这些人身边，给他们添酒帮忙伺候。

张婆婆让佣人去把马迁到后房去喂草，膳房里的大厨全部调动起来，戏台上也不同往常请来了许多舞姬和歌姬。

肖龙平淡地看着她们，面部表情，并没有什么兴趣。

张嬷嬷上前问道：“将军，是戏子们唱得不够好吗？要不我让她们换一曲？”

“不用，反正都无聊至极。”

张嬷嬷见着肖龙失了雅兴，连忙派人去叫栀子花下来。过了一会儿，栀子花扶着楼梯走下来，身着深红色的丝纱长裙，化了淡淡的妆容。

肖龙拿着酒杯在面前晃了晃，无趣地打量着戏台上的歌姬。

张嬷嬷见着栀子花下来了，心中也安心许多，在远处挥手示意，让栀子花赶紧上台。

栀子花点头示意，走上台前，佣人们为她提前摆好琴台。栀子花坐下来，理好着装，开始抚琴。

随着乐声的响起，帘幕缓缓拉开。栀子花在众人面前亮相，超脱凡尘的气质震撼了所有人。连那位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肖龙此刻都被台上的人迷住了。张嬷嬷看着肖龙一脸惊呆的神情，心中暗自窃喜。

众人见台上那女子肌骨莹润，举止娴雅，枭娜纤巧，荷袂蹁跹，羽衣飘舞。

栀子花唱道：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甜美的歌声在楼中回荡，春风般洗涤着心灵。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楼里的姑娘自然是习惯了，可这些士兵那见过这场面，无论是这人还是这歌声，像是天降之物，遥不可及的存在。

肖龙问道：“台上那位戏子叫什么名字？”

张嬷嬷答道：“她叫栀子花，是我们楼里新来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