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粗噶沙哑,听起来令人十分不适。
阮白随着沈鹤抬头,看见门口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让说话的人走进来。
那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面相凶狠,眼神恶劣,年纪不大,但气势唬人。
他抱着双臂走到门口,精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两圈,目光滑过苏父苏母和苏建安,最后落到了沈鹤身上。
“你就是从宫里出来的沈鹤?”他阴阳怪气的问。
沈鹤阴恻恻的盯着他,没有回答。
苏父苏母从板凳上坐起来,看向男人的脸色又愁又怕。
“问你话呢!”男人见沈鹤不理他,嗓门突然就大了起来,几尽于在吼了。
沈鹤面无表情,依旧不理。
“诶——”男人放下双手,伸出食指,隔着一段距离指着沈鹤的鼻尖,怒道:“你是聋了吗?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啊?”
“张大壮!”苏建安拧着眉,老实的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了不耐烦。他伸手打掉张大壮的手指,没好气的道:“阿鹤今日刚刚到家,已经很累了,没空跟你废话。”
“滚开!”张大壮听不进苏建安的话,伸手一把就将苏建安推了出去。苏建安踉跄几步,还要上前,却听沈鹤忽然开了口。
“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应你的话?”声音冷淡,毫无起伏。
“我?哼,”张大壮扬起下巴,嗤笑一声:“我叫张大壮,是十里村的村长张高山的儿子!整座十里村,除了我爹,就是我说了算!”
“哦。”沈鹤敷衍的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就没有回答别的话。
张大壮瞪着他,等了片刻不见他张嘴,便问:“你哦什么?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不快点回答我的话!”
沈鹤又不理他了,不屑的用眼角余光瞥了瞥他壮硕的身躯,就拉着苏父苏母坐了下来。
又转头去喊苏建安:“大哥,坐下吃饭吧。”
全然将张大壮当成了透明人。
张大壮虽然脑子简单,但也明白沈鹤这是瞧不起他,不屑和他说话。他顿时就恼了,上前一步猛踹桌子一脚,将桌上的碗碟踹的乒乓作响,有几块肉从碗里掉到桌面上。
“沈鹤!”张大壮抬手,从上往下的指着沈鹤的额头,怒声吼道:“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你在跟我装什么?啊?你以为你还是皇宫里高高在上的太子吗?少他妈做梦了,你就是个假货,是个赝品!”
话音落地,沈鹤倏地抬起了眼皮,方才还清明的眸子里瞬间氲满了阴云。他死死的盯着张大壮,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张大壮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
“宫里的日子再好那也不是你的!你现在已经被打回了原形,再也不是身娇肉贵的太子了!一个鸠占鹊巢的乡野莽夫,还敢在我的面前装清高……你以为你是谁啊?给我们张家提鞋都不配!我爹好歹是个村长,你爹呢?废物老东西一个……”
张大壮越骂越上头,说出口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围观的村民似乎早已习惯他这样,都只沉默的臭着脸,没人敢劝阻。
“一个老废物,拖着一群小废物……我来你们家都是给你们添光了!还装清高,死样子……”
“张大壮!”苏建安被骂急了,昂首逼近张大壮便要和他理论:“你说什么呢?别太过分了!”
张大壮转手去指着苏建安:“我说人话你听不懂吗?”
两个人瞬间吵作一团。
沈鹤头疼的闭了闭眼,搁在桌子上的手毫无预兆的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