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德如遭惊雷,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怀德兄,到时辰了,该安排伯父下葬了。”屠子温从灵堂中走了出来,对秦怀德说道。
秦怀德呆呆地转过身来,问道:“是你通知古捕头去给我父亲收尸的?”
屠子温听有此问,便将目光挪了过去。不过只是一瞬之后,他便将目光转了过来,对秦怀德拱手说道:“我确实知道城外有事,却不知是秦孝廉遇险。若知是秦孝廉遇险,我该早点动身才是。”
“你又是如何知道此事?”
“怀德兄,此事牵扯略多,三言两语说不明白,我之前未谈,是欲待葬礼结束,再亲自上门言明此事。”解释完了,屠子温正色道,“现下正当伯父下葬的时辰,你非要此时说个分明吗?”
秦怀德也知不是纠缠之时,便召集下人,与他一起安排父亲下葬。听到消息的亲友也都身穿素衣,随着送葬队伍一起往秦氏祖坟去了。
今夜不如昨夜晴朗,月色也朦胧了许多。
有众人拿着火把,在周围照亮。秦家的下人便在秦怀德的哭诉声声中将秦孝廉的棺材落入挖好的葬坑中。
秦怀德接过铁锹,往葬坑里填了三次土。
周围的唢呐、铜钹等一起鸣响,哀乐奏起,乐声直冲云霄,仿佛要撕裂夜色。
青葵站在众人远处,因月光暗淡,倒也不怕有人发现。她看着秦怀德最后跪在父亲坟前放声大哭,心中也被引起了一阵哀伤。
“纪女侠也是担心还有妖物作祟,前来探查的吗?”
青葵心中悲哀,竟没发现杜行梅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令人难以视物的夜色对杜行梅来说仿若毫无影响,远远地便与她搭话。
青葵不由得有些后怕,若不是听公子的话出门便戴上迷离鬼面,此时就有暴露之虞了。
“我近日在周边走动,今夜左右无事,便来看看。”青葵回头与杜行梅打了招呼,她此时已是幼时好友的模样,“如你所说,似乎此事还颇有内情?”
“确有些内情。”杜行梅点点头,“我受门中师兄所托,与我兄长二人一起来鹊杨城捉妖,本来是捉一个吃人的妖怪,不曾想被两只邪灵伤到了。”
“那吃人的妖怪呢?”青葵顺着话头问道。
“还没消息。”杜行梅有些羞愧地说道,“我们二人原本疑心是某些化形精怪,可如今看来其中还有些波折,我师兄如今昏迷不醒,只剩我一人。”
她又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我观纪女侠身手矫健,宝剑锋利,不知道是出身哪座仙山?如果能得纪女侠相助,此事更增几分胜算。”
青葵点点头,说道:“我家小门小派,不值一提。此事若有需要处,我自当略尽绵薄之力。不过我白日尚有本职,只可夜里寻你,不如你给我个住所,明日夜里我且去寻你便是。”
杜行梅点头称是,将自己现在住在屠家之事说了,又说了屠家的大略位置。青葵一一点头,心道,这地方我可比你熟得多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杜行梅又将与杜行松二人在秦家的经历略述一番,把自己觉得秦家有异的猜想说了。
青葵点头道:“驱使邪灵确实离得近些更好,否则容易失控,这背后之人多半便在秦家内部了。”
杜行梅连连称是。青葵心下却不禁生疑,她来鹊杨城多年,对秦孝廉全家上下都有所耳闻,实在想不出究竟是谁会做此恶事。
想了一会儿没有想明白,她决定将这些事情都告诉屠子让,让他发愁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