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见赵喜娣在愣神,赵安又补充道:“你要是不愿意也不需要勉强。”
赵喜娣乐意之至,倒是怕他这个老爹反悔,连声道:“愿意,愿意,我愿意去。”
赵安看得出自家女儿的心思,他以前看不上这个女儿,是觉得她一点不像他,身上死气沉沉,没有那股子拼劲和活力。现在看到她焕然一新,跟变了个人似的长进,心里还是欢喜的。这些年三郎君赵志总是有意无意地表示不满,想要分得更多的铺面和田地,他心里也是很烦闷。
虽然是自家兄弟,不去开源节流,总想着剥夺自家哥哥的资产算怎么回事。
“当然丑话说到前头,你自是去了,也就只当自己是店铺里的一个伙计,切莫偷懒耍滑,切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切莫惹是生非。”
赵喜娣点头如小鸡啄米:“爹爹,您放心,您说的这些我一定谨记在心,每日都在心里背一遍,不辜负您对我的信任。”
这套说辞,赵喜娣熟悉呀,职场表忠心的,深受上级喜欢的万能话语。
赵安自然也是受用的,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一抹笑意:“你也别高兴太早,既然你要去铺子里做工,自然也要懂些数学计算,你在铺子也旁观许久,我且考考你。”
“嗯。”赵喜娣自觉地坐端正,双手叠放在膝盖上,毕恭毕敬地听考题。
赵安想了想:“以铺子里的果脯为例子,一两果脯五文钱,如果我从你手头上买八两的,需要给你多少文?”
简单的古代算术问题自然难不倒五岁就能背完“九九乘法表”的现代人,赵喜娣还假装思索下:“四十文。”
“嗯!”赵安赞许地点头,又问道:“你应该知道盐的价格,如果我买的是一斤半,需要给你多少呢?”
“在铺子里,盐的价格一斤是四十文,那么一斤半就是六十文。”赵喜娣老老实实地作答。
“还不错。”赵安眉开眼笑:“果然如你祖母说的一般是可塑之才,有我跟你娘当年的风采。”
赵喜娣也笑了,倒不是因为赵安夸奖了她,毕竟以前赵安对她是避之不及,全当透明。
“那爹爹,我何时可以去铺子里做活?”
赵安沉思后说道:“就明日吧,最近铺子里忙,又恰巧铺子里一个伙计娘子生产了,回家照顾去了,铺子里人手不够,我晚一点会喊来佟掌柜,与他说。”
“莫非是张二哥?”赵喜娣问道。
前几日张二哥还说自家娘子快要临盆了,在店里干活都有些心神不定,他家老母亲去世得早,家中娘子大着个肚子,又要照顾一个十岁的哥儿和一个六岁的姐儿,确实很让人担心。
当时赵喜娣就劝他索性请几天假,回家陪护,张二哥却是左右为难,犹豫不决。到了年底,这个月干得好,佟掌柜还会额外拿出一笔钱来让他们平分,每年都不一样,但是最少的都有一百文了,确实是一笔意外之财,就连赵喜娣听了都有些心动。
谁跟钱过意不去。
“正是。”赵安说道:“你去了就顶他的位置做事吧。”
“是的,爹爹。”赵喜娣听明白了,自己能够顺利入职还有请假伙计的功劳,不过好歹能进到铺子里去学习也是一件喜事,忙谢过爹爹,还保证自己明天必会赶早去铺子里学习。
赵安很欣慰。
傍晚时分还没吃晚饭,佟掌柜就过来了,赵安忙差人让他先去偏厅候着,随后自己站在铜镜前整理衣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