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蛊?”薛清晚似乎是突然对谭知荷的话有了兴趣,他缓缓转过身,淡紫罗兰色的衣袍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为什么会对风镜思下手?”
薛清晚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好忽悠的,都这么说了,这人还非要刨根问题,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谭知荷倒也很喜欢和聪明人合作,毕竟若是太蠢,虽然是好骗,但是最后出了什么事的话,太蠢的人也只会坏事罢了。
谭知荷道:“这东西你们应该很清楚啊。情蛊,一生生一对,只要双方情蛊入体,身体便绝对拒绝不了对方的靠近。”
薛清晚微微一怔。
他知道谭知荷来找自己绝对是准备了很多的,这件事情也绝对不是只想单纯对付风镜思才搞出来的事情,但是谭知荷说出下在风镜思体内的蛊虫是情蛊的时候,薛清晚还是有些诧异的。
毕竟情蛊这种东西,说害处也没什么害处,但说好处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情蛊这种东西,也只能控制两个人的身体,但是对于内心真正的感情根本就控制不了。所以对于薛清晚来说,如果是对待感情上的事,情蛊这东西是很有些可以利用的必要的,但是对于风镜思来说,对她下情蛊……薛清晚倒是不清楚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我知道薛公子心里很有些疑惑,不过这些目前来说还算是机密,很抱歉我不能透露,”谭知荷有些俏皮地轻轻一笑,“若是我就这么透露了,我家主子可是要打死我的。所以,薛公子到底要不要这东西?”
“不要。”薛清晚冷冷丢下一句,已经是对这种东西完全没有兴趣了。
“眼前既然有机会,为何薛公子不肯争取一下?”谭知荷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善良,薛清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她还要这般好言相劝,万分没有要对他使出什么下作手段的意思,“不过是情蛊而已,薛公子也没有必要那么抗拒吧。”
“若是有非要我解下这东西的理由,我倒是可以考虑,”薛清晚冷冷道,“倘若没有,那就不必了。”
谭知荷抿了抿唇,她眸光幽幽看着薛清晚,半晌没有说话。
阳光的色泽越来越重,金色的夕阳下,谭知荷低低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遗憾的意味来。
“看来薛公子是非要听实话才要考虑了,”谭知荷冷笑,“若是薛公子不肯接受另一半,那么我便会随意找一个人来这是什么意思,薛公子应该会很清楚才对。风镜思横竖也不过是我任务上的一环,她出了什么事情完全不管我的事,但是对于薛公子来说应当不会一样吧。我倒是不介意随意找另一个人成为风镜思的另一半,,若是薛公子也不会介意,我现在就可以走。”
“而且,有件很有意思的事,”谭知荷顿了顿,她眯起眼眸,笑的漫不经心,口中却是说着极为残忍的话,“若是另一半情蛊没有及时入体的话,风镜思会渐渐感受到剜心指痛哦,这是对于没有及时找到自己另一半的惩罚。”
“如果没有另一半会怎么样?”薛清晚道。
“很简单,”谭知荷轻笑,“被疼死。不过若是风镜思能忍的话,说不准会活的时间长久一点,毕竟她身边有潋衣,潋衣医术高超,就算是风镜思疼的说不出一句话,他也会不停想办法减轻她的痛苦吧。”
薛清晚冷笑道:“顾流端就要到永宁州,你们这样对风镜思下手,倒也是大胆。”
顾流端是国师,向来是有通天之能,他若是看到风镜思被折磨成这种样子,想来是不会善罢甘休。
“那就不关我的事了,”谭知荷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我只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不会惊扰到顾流端。更何况,他若是要找人算账,也找不到我头上来。”
“有什么法子能减缓痛苦?”薛清晚看着谭知荷,淡淡问道,“若是你知道,我可以接受这东西。”
这东西,谭知荷早就算准了他会真正接受,因为不管他对风镜思有没有那一份朦胧的心意,他都不可能去忍受谭知荷去随意找一个男人来控制她。若是顾流端在这里,这枚蛊虫倒是完全可以顺手交给顾流端了,可顾流端要到这里起码还要几日,显然这种事情暂且没有办法了。
谭知荷将匣子递到薛清晚面前,意味不言而喻。
薛清晚随手将匣子接了,谭知荷微微一笑,脸上的笑容极为天真优雅,看上去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似的。
谭知荷的外表一直很有欺骗性,这也是她一直很信赖的武器,不过只要是了解过了谭知荷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便会对她这种极力装作无辜的模样不喜了。
“若是风镜思能失去意识,倒是可以免除一下痛苦。”谭知荷勾唇笑道,“没了意识,当然也就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了。”
“知道了。”薛清晚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他将匣子放在怀里,转身便离开了。
谭知荷看着薛清晚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冷漠下来。
而后她冷嗤一声,眼底有淡淡积分浮现出来。
薛清晚拿着匣子走出去,也来不及再管永安镇的事情,他面上依旧是那副冷清漠然的表情,但若是有一个真正了解薛清晚的人出现,便能知道现下的薛清晚已经是冷静不下来的薛清晚了。
就算再故作冷漠,故作镇定,也掩饰不了心下的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