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赵家屯迁来了一户陆姓人家。
男子名叫陆其道,妻子陆氏。夫妻俩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儿,名唤灵儿。
赵家屯以赵姓为主,是个近千人的大村,这样一个由宗族姓氏主宰的村落是很难接受外姓人的。
初到村子那段时间,陆氏一家受尽了排挤。直到一件事,村里人才对他们有所改观。
“族长,族长不好了,孙少爷又开始闹了。”管家赵忠慌慌忙忙跑进屋。
族长赵老太爷赵庆祥正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这几天,因为孙子赵岩的事,他寝食难安。
一听孙子又开闹,赵祥庆赶忙提着袍子奔向后院。
赵老爷子虽为族长,膝下却是人丁凋零,五房妻妾只出一子。
原本指望这个儿子能够开枝散叶,谁想到,孙少爷尚未满月,赵公子就在出游时摔下了山崖。等家丁找到时,尸首都被野兽啃的七零八落了。
看到儿子尸体的时候,赵老爷子一声没吭,守着儿子坐了三天三夜,任由一帮妻妾哭的呼天抢地。
儿子下葬后,赵庆祥头发一下子白了一半。从此吃斋念佛,只盼孙子赵岩能够健康无恙。
赵岩今年10岁,或许是托了赵庆祥每日拜佛的福,自幼到大无病无灾。
更难得的是,虽然是赵家唯一的根苗,赵岩却没有世家子弟的张扬跋扈,反倒饱读诗书,小小年纪便有了掌家之风,让赵老爷子甚为欣慰,更是宠为心头肉。
可就在三天前,赵岩跟随柳夫子踏青,回到家后就一病不起。
时而胡言乱语,时而大喊大叫,严重时竟然见人就打,几个壮家丁都拦不住。
远近有名没名的郎中都找遍了,诊断不一。药灌了不少,就是不见好,全府上下一片愁云惨雾。
赵庆祥刚到赵岩屋外,一把椅子就飞了出来,幸亏他躲的快。
少奶奶躲在屋门外,一边抽抽搭搭的哭一边呼唤:“儿啊……儿啊……”
赵庆祥看她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甩了少奶奶一个嘴巴:“哭什么哭?你儿子还没死呢!嚎哪门子丧?”
少奶奶被这一巴掌给打蒙了,噔噔噔连退数步,撞到廊柱上才停住。整个人直撞的眼冒金星,却是不敢再作声。
她含胸弓背,两手绞在身前,低着头,牙齿紧咬下唇,双肩一颤一颤的,任由珠泪滚滚、清涕横流,也不敢去擦。
赵庆祥一进屋,就见赵岩双眼通红,眼珠突出眶外。
床帐已经被撕成了破布条,凌乱的散在地上。
屋里到处是茶杯茶壶的碎末,断了腿的椅子胡乱横着,桌子也被推翻了。
两个家丁满手满脸的伤,抓着赵岩胳膊,却不敢太过用力。
还有三个家丁在边上合围着,随时准备援助。
看着孙子的样子,赵庆祥眉头紧锁,狠了狠心:“捆上!”
家丁们一愣,谁都不敢动。万一把孙少爷捆伤了,回头老太爷找帐可不是好受的。
“都聋了?让你们捆上!没听见?”赵庆祥一瞪眼:“再不动手家法伺候!”
合围的家丁不敢再怠慢,赶紧找来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