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卉去追孟保元的路上,风风火火的,生怕太慢了再误了时辰。可人不找事事找人的,才走没多远,就踩到了一个香蕉皮滑倒在地上,徐卉才爬起来,又一个香蕉皮扔了下来正中徐卉的头顶,徐卉压抑着任督二脉涌动的真气,但还是没忍住:“谁呀,这么不讲公德!”抬头看去,树上挂着个男人,躺在树干上舒舒服服的吃香蕉,香蕉皮扔了一地。
“你给我下来,你这个没公德心的混蛋,你的香蕉皮把我绊倒了。”徐卉气的小肉脸都圆起来了,可那个人依旧没理她,啃着香蕉吹着口哨。这可让徐卉憋闷死了,干脆不管他是谁,扯着衣服给他薅了下来,直接摔在他那堆香蕉皮上。男人摔的闷痛,也气的暴怒,但爬起来还不忘正了正衣冠,整理下头型。然后才慢条斯理的看着徐卉开口:“你这小女子是谁,敢打扰我的好兴致?还敢把本公子从树上拽下来,你是活够了是吗?”
“你还说我?你睡哪不好?你睡树上。你吃什么不好,你吃香蕉,吃香蕉你还到处扔,摔倒了人你不道歉也就罢了,还跟我兴师问罪,你才是狗胆包天呢。”徐卉也是来脾气了,直接跟人家怼了起来。
“你这小丫头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这么多条大路你不走你走小道,满地都是香蕉皮你看不到,自己不留神摔倒了还怨我?我看你才是莫名其妙呢。”
“你这个人怎么不讲理啊,本来就是你不对,你乱扔果皮就是不对,绊倒人就更不对了,你还有道理了?”
“对,我就是有道理。你能把我怎么样啊?”这男人死皮赖脸的样子,让徐卉觉得他简直是找抽,可是现在不是跟他浪费时间的时候,徐卉平复了一下自己要喷发的小宇宙,指着那个男人:“我现在没时间跟你吵,你最好别让我再碰见你。”说完徐卉转身就走。
“喂,我叫欧阳炯,有空接着吵啊,你叫什么名字啊?”那男人在后面喊,徐卉则是在前面跑起来了。
“关你屁事。”徐卉甩下一句,飞也似的跑了。
等徐卉追上孟保元看见孟保元抱着头向前走。前面是贵妃的仪仗,已经落下很远,孟保元则是不着急的慢慢走等着徐卉。孟保元看着徐卉气喘吁吁的来了,赶紧给她擦汗:“怎么跑成这样?”
“别提了,本来往回走的好好的,不知道哪个杀千刀躺在树干上往地上扔香蕉皮,我要跟他理论,他还一肚子歪理,我怕耽误时间就赶紧跑回来了。”
“谁呀胆子这么大,敢在宫里躺在树上吃香蕉。”孟保元笑着说
“他说他叫欧阳炯,你认识吗?”徐卉推开孟保元的手帕,小碎步赶紧往前走,可还是看着李贵妃的仪仗落的挺远了。
“你说欧阳炯啊,我认识啊。”孟保元温柔的笑着。
“干嘛的呀他,这么能装,还在树上吃香蕉,他以为他是猴吗?”徐卉还气的肝疼呢,不住的吐槽这个男人。
“欧阳炯啊,他的父亲叫欧阳钰,曾经救过父皇的性命,所以他只要不是太过分,在这个宫里还是能横着走的。而且你别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花花太岁模样,他的才学是很让人佩服的。”
“欧阳炯,我想起来了。”刚才欧阳炯说的时候徐卉觉得这名字熟悉,但是一路疯跑也来不及想,现在静下来了听孟保元一说,徐卉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一个花间词派的词人,特别会写淫诗艳词的浪漫主义诗人。
“想起来什么了?”孟保元牵着徐卉的手,刻意降低她的速度。
“没什么,应该打他一顿。”徐卉是懒得解释自己为什么想起来欧阳炯是谁了,再说一个酸溜溜的诗人而已,懒得理他。
孟保元则是只握着徐卉的手往前走,徐卉猜测了一下,这么半天才走这点儿路,想是这母子二人回去寻过自己。
“孟保元,在假山那,你们都看到了?”
“是啊,学人家路见不平的,我的王妃还真是英勇无比,没打起来倒是不热闹,看起来你是有所收敛,延华也真的是太过分了。”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对了,那个延华公主真是你妹妹?按照基因的重组,你的样貌也还是像一半你的父皇。那就不是你父皇的问题,那她母亲琼华长公主得长成什么样啊,遗传的女儿长得这么随心所欲,怪不得要赐婚才嫁的出去。”
“别瞎猜了,琼华长公主长得很漂亮,她也不像我父皇。”孟保元难得严肃的说。
“啊?”徐卉好像是吃到了惊天的大瓜。但也不敢再问,只说得罪了延华,以后有得闹了。孟保元也是笑着说:“不见得,她本性不坏,只是跟着先皇后学得跋扈和霸道,说不定你能把她领上正途,就像今天这样。”孟保元摸摸徐卉的头,领着徐卉往前走。
“喂,你不要摸我的头还一副鱼有荣焉的模样,好像是自己家的孩子得了三好生一样。我会感觉多了个爹哎”
“是吗?那也不错啊。我就不用忙活了。”
“少来,你占我便宜啊!”
哈哈哈,孟保元爽朗地笑着,只管看着自己家的惹祸包吃瘪的样子。
“孟保元,我觉得延华这公主还挺有意思的,我今天敲诈了她一百两银子,日后我的香水要是问世了,她可得气死,估计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那倒不会,她会觉得自己那个既然是最贵的,肯定是最好的。”
“好吧,那就好办。孟保元,我还有有一件事情不懂。”徐卉想起李贵妃那句都怪我,依然觉得不得其解。想问问孟宝元,可还不等孟保元回应,就看见李贵妃的仪仗停了下来。原来是皇上的步辇,和贵妃一同走到太和殿去。徐卉见着皇帝的背影,虽然体态与正常人并无差别,但脚步漂浮,像是有病患在身。离孟知祥去世还有半年的时间,这位皇帝的大限将至,可看着虽然有病不像会暴毙啊!难道是心梗还是脑梗?想到这里徐卉叹了口气,都是命运啊。
太和殿中王氏宗亲和贵派名门的公子哥儿,公子小姐都坐满了,大多讨论的都是平王殿下和徐卉在进攻时的百姓的朝拜。不用多说,徐卉这次又出名了,怕今天想囫囵个回去,真不容易。也就锦瑟那个笨蛋才会觉得进宫好玩吧。
孟保元拉着徐卉走进大殿,徐卉秉着一口气。突然觉得困窘,自己在古代也有一段日子了,从来还没有觉得古代对身份的执念如此之深,坐在孟保元的身边,觉得很不安生,不管在谁眼中,自己也只是殿下的女人一个可能是平王府的歌技,好像自己只是孟保元的附庸。这种感觉让徐卉很不舒服,也坚定了徐卉的斗志,自己要先做好徐卉,然后才是什么狗屁王妃。都说是士农工商,既然入仕和工农都干不了,自己就一定要做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徐卉会想的出神,竟也没看见自己斜对面坐着的是李仁罕,他的眼神中带着凶狠。
孟保元扯了扯徐卉。徐卉这才意识到跪拜,但是也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那威严难测的孟知祥。皇帝让众人平身,眼神却停在徐卉身上,也被徐卉的相貌所折服,理解了自己儿子的坚持。此等美人见之忘俗,实在不是凡女,只是看起来懦弱的很。吓的连跪拜都忘,这样想着倒也不见怪了。
徐卉却依然想着这皇帝体态强壮,脸色也很好。只是那底上有些虚透,也不至于还有半年的日子了。徐卉是不由得怀疑,所谓历史不过是成功者的手书,怎么写不是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