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气的符灵恢复了淡定的状态,他以前就习惯了希望落空的失望感,因此他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更何况阿斯忒伦只是一个孩子,他只是不适应和雌性生物相处,不,应该说不擅长和生物相处。
拎起放在门口的[灯],他依稀间还记得老院长曾经告诉过他休息的房间在哪,想想也明白,那里大概就是卧室,只是他也不确定那里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说到底这里是间孤儿院也只是符灵自己的猜测,理由是那间大图书室放的学习用品偏小,明显是给小孩或者侏儒症患者用的,而且他从窗户看到的庭院也有秋千,不排除还有些儿童设施在外面被大雾遮蔽了,同时,书架上的划痕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还在家生活时,为了记录自己长高,父亲在门框上刻下的痕迹,最后再加上‘老院长’的称谓让符灵有了一个猜测。
然而,止步于此,符灵顿住了,说到底…这真的是一场梦吗?那…什么时候我会醒来呢?
如果说梦境是现实的侧写,那…这个孩子会不会只是我自己的过去再揉杂了妹妹的一部分而产生的“替身”呢?曾经没人拯救的自己,如今,让自己来给予拯救吗?那封信…是不是我还不愿意接受一切,所以才会希望以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自己…现在才算醒来。
符灵感到一阵苦涩攀上心头,那个曾经的可靠的父亲终究成了泡影,曾经的家早就毁于一旦,一切都在让他失望,不过,他,还有着自己最后的牵挂,所以…
符灵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随即猛的拍了拍脸,感受到面具传来的触感,强迫自己别想那么多,人活在当下。
这一切都只是假设,现在可没时间让他发呆,他现在的任务是去给那孩子找衣服,更何况之前的那一队铁骑代表什么可说不清楚,妄下定论可为时尚早,问题还是太多了。
“[教廷]、[从戒者]、[人屠]、[记忆]、[梦]、[老院长]、[启灵会],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烦死了!”
……
阿斯忒伦已经把自己洗干净了,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中有着一些碎石子、泥土和沙砾,这些也全部被她木着脸、忍着痛给洗了出来,随后又拿出一旁还未用完的药草含在口中,叶片上很快就渗出苦涩的汁水,快速的流入阿斯忒伦的喉中。
随后,一股又痒又痛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但很快就消退了,她的伤口也奇迹般地消失不见,再加上她本就苍白的肤色,新生的肌肤几乎看不出和整体有什么区别。
全程阿斯忒伦都面无表情,或者说,这种程度的疼痛她早就麻木了,根本不当一回事。
阿斯忒伦将口中失去水份的药叶吐出,随手丢进了变得混浊的池水中,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院长担心。
双臂环抱自己的双腿,越收越紧。女孩蹲伏在水池边的角落,空洞的眼眸中不知道在酝酿些什么。
‘院长,有一些慢啊,啊,对了…’
“疼。”
‘果然,没有回应呢…也是…毕竟院长也…’
砰——!
“怎么了!?”
一直守在门口等着阿斯忒伦洗完后自己出来的某人,他在听到了一声微乎其微的呼痛声后,想也没想的就把控制权交给了身体,脑子自己玩自己的去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只小流浪狗,不,是小家犬缩在角落里,一双圣青色的瞳孔流露出了一丝惊讶和…喜悦,夹杂着许多符灵看不懂的情绪,也是,希望真的到来的感觉,他,从来都没体会过。
“怎么了?怎么了!摔倒了吗?!”焦急的催问换来的只有沉默,在符灵有些忍不住想要自己上手检查的时候才终于有一道微弱的宛如春风划过的声音响起。
“院长说…喊疼就会回应我,所以,那个,我,我…洗完了,所以…”
从来没有过带娃经验的符灵感觉一阵气血翻涌,按照惯例的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默默放下了一套男女同款的白衬衣和棕色中短裤,很素的穿搭,再转身拿回了一双棉袜和小皮鞋,原谅他,他的审美标准也就这样了。
这身衣服是他走到了图书室的另一条走廊的尽头发现的,那里是卧室区,那条走廊中有好几条岔路,分别有十几个房间,而且统一是设计相同的卧室。但在走廊的尽头他还发现了一间在门上刻下了暗金色‘院长室’的房间。
犹豫了一下,符灵随手选了一间卧室走了进去,很幸运的找到了这身衣服。虽然不是没有更好的,但他也就只会选这种很素的穿搭。
现在,符灵退出了浴室,等到阿斯忒伦打开门出来后,他又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第三,记住,有什么事喊什么,不能乱喊。”
“嗯…”(低落)
“唔,啧,如果心情不好了,害怕了…之类的直接喊我就好了,嗯,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可以叫我,总之,我都会回应你的,撒娇是小孩子的特权,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