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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明月照此轮,一对鸳鸯仙

说起爱情,总会有太多的纷扰。人品、金钱、家庭等因素像雷阵雨般,时时考验着将要出门的人能不能下定决心,坚持自己的本心,走到此行的终点。

乔骆依始终期待着美好的爱情。她选择的办法是打伞出门,只盯着前方要走的路,不理风雨,一条路走到底。

她也知道自己用了一个很笨的方法——屏蔽纷扰,为的是找到适合自己的爱是什么?

那么爱是什么?

杜轩诚骑着小车,行驶在雨后的城市,腰间被一双小手紧紧的环绕,背上也比平时多了点重量。他无心观望路边的风景,脸上冲洒着风寒,却都抵不过身后的温暖。

两人在外转了半日,都有些疲惫,而此行的目的是西街夜市。

夜光勾勒出飘里街楼的厨香,迷雾在油烟下的灯火,棱角却显分明,闪烁着人们脸上洋溢的神采,又将火热留在此刻人们的心中。今夜的西街也别有人间的温度。

“老板,拿份蛋炒饭,不加鸡蛋。”

老板忙碌的功夫抬起头看看,用挂在肩上的毛巾擦拭完脸上的汗水,眼神稍带着疑惑。

小伙子,你要不看看你在说什么?

“呵~”,老板一阵闷笑,回之:“要不我直接给你打份热的米饭。”

小伙听着,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两颗蛋,递到老板面前:

“我吃鸭蛋,当然……”

老板看了小伙一眼,先把锅里炒好的炒饭打包好,才接过两颗鸭蛋,见对方还在掏兜,于是好奇地翘首往外看。

唰,蟹柳,放老板桌上。

再唰,培根,老板眼睛咪咪,若有所思。

小伙不停,双手插兜,再唰,金针菇和火腿!

老板肆笑无声,接过小伙的食材,边处理,也不忘了打趣他:

“你这是不打算吃我一片肉呀,可我也不卖牛肉啊~”

“哈~”,跟在后边的乔骆依,莫名被戳到了笑点,低额笑了两声。

小伙脸皮还是薄了些,不敢正面应答,腼笑着拿出手机扫码,问价钱:

“老板,你看看单算饭钱是多少。”

老板对此没有放弃,继续追问了一句:

“你真不考虑一下,我肉给的多,不像有的家,小气巴拉的。”

“不了不了,就这样算吧。”

老板听完小伙回答,脸上依旧乐呵呵的,手指比划了个耶:

“三块,算人工费,得多加两块。”

“行啊。”

双方都痛快,炒饭正在火热翻炒中,小伙退到了一旁玩起手机等待。

乔骆依上前一步,到了前头,心里早已有了中意的对象,直接跟老板点餐:

“老板,我看你菜单上有扬州炒饭。”

老板手上颠勺的动作很快,蛋色渐渐融入到了米间,嘴也不慢的回:

“是的,美女。”

乔骆依勾起鼻尖轻嗅,浓烈的饭香钓上心头,触动了味蕾,想吃。可这份不是她的炒饭,只能缓缓咽下渴望的念头:

“那给我来一份吧。”

“好的嘞,稍等啊。”

老板看起来很兴奋,后边还来了不少的客人。

乔骆依两人不想干等,想着可以先到别处看看。走前,乔骆依得跟老板说一声:

“那我们待会来取。”

“好的。”

老板手里的功夫停不下,忙空应答,正好瞄到两人没入人群中。

“诶”,杜轩诚紧牵乔骆依的手,人流透隙间,偶然发现街道的角落处,有个孤孤零零的小摊,摆着一些发簪,并无一人理会,心有一丝惊奇。

后瞥见乔骆依的发尾,所用单红的发绳绑起,他想着带乔骆依过去看看。若能为她添上几分精美,应该能让她开心一会,便对乔骆依说:

“骆依,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那边……有什么?

乔骆依挺起脖子,顺着杜轩诚手指的方向张望,正好有位阿姨推着西瓜摊停到了那边。“嘿嘿”,她心里有点小窃喜,却没在脸上表露。随杜轩诚牵着走,回看他的侧脸,自己还想着:诚诚的眼神真好,自己想吃西瓜的时候,就带自己去买西瓜吃。

两人走近,阿姨热情的贴了上来。瞧杜轩诚第一眼没看自己,阿姨转头面向看着西瓜的乔骆依:

“小姑娘,要来点西瓜吗?瓜,无生包熟,甜得很。”

杜轩诚这才注意乔骆依偷偷抿嘴,不由嘴上一笑,故而调侃:“真是小馋嘴呀!”

自己和乔骆依下午逛商场,什么也没买。光吃,就尝了挺多种类的美食。

现在是馋上水果了,那就买一点吧。

“阿姨,给我们各来一份。”

看是杜轩诚说话,阿姨另眼相看,回了声好。手里摸了个好瓜,上桌切块,装出两份果盘,用塑料盒装好,各插上一朵小红花叉子。

叉子的模样倒是令乔骆依眼前一亮,欢快地从阿姨手中接过西瓜,戏弄了一下叉子上的红花,先美美地吃上了西瓜。

杜轩诚后付了钱,自己也拿一盒,领着欢快吞西瓜的乔骆依往一旁走。

几步的路,走到卖发簪的小摊桌前,他回看乔骆依有没有跟上,却见对方手里的盒装早空了一半。真的有那么甜?欲笑止于手中瓜,看来自己这盒瓜,还得为对方留着。

让杜轩诚没想到的是小摊的老板,好似是与两人同龄的小姑娘,生得一双晶莹透亮的眼睛,见有客来,微微露笑,尽染二人的心情绘上春悦。

“你看看这发簪,好不好看。”

杜轩诚拿起一枝碧蓝沾白的花闻蝶嗅,挂两淡黄圆珠,形色古铜的发簪。

乔骆依落目细挥,颈脖微弯,双眼又提上了杜轩诚的脸。未闻芳音时,右手缓缓从耳前抚过后肩马尾,她顿时明白杜轩诚的来意,情意生爱,顺手摘去发绳,发丝轻散流光,留下一声情音:

“帮我绾发。”

杜轩诚看着乔骆依的背身,求学的对着老板眨眨眼,逗得小姑娘一乐,但还是上前,站到他的身旁,用手比划。

扶起乔骆依的发丝,杜轩诚模仿着小姑娘的动作,将簪平放至发上,紧贴着头。再挽发上缠发簪一圈,反掉簪尖,发丝成圆,接下簪尖绕发下,回上入青圆。自此,发簪稳稳平入青云丝间。

乔骆依摇首,感觉无恙,便转过身子,恰好灯光辉闪,杜轩诚一看,一时忘了讲什么。

簪头珠光黄亮显贵,花纹称白寓洁,无一分二美,花容奇媚。

乔骆依见其呆目,婉笑而问:“怎么?难道是我变成了另一个人,你不认识了吗?”

“不是,是你的气质变了,额……反正很漂亮,很适合你。”

听杜轩诚顿顿几声才把话说完,乔骆依上前将他抱住。

突来清香,杜轩诚用鼻子微嗅,身子如同导入了电流,全身僵直,巴拉巴拉嘴,发音不全,想说的话也没说。

此处无声听晚,两道心声共鸣。等月牙明,照两人间,乔骆依才松了手,退了半步,望着杜轩诚的脸庞,停半响,至情于表:“感谢你今晚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嘿嘿”,杜轩诚羞涩的低下头,心里小欢喜,几番想词,才慢吞吞的回了一句:“你喜欢便好。”

两人付过钱,走进了前方的一家烧烤店,点了些烤串。等待时,外边的手抓饼也格外的诱香。

杜轩诚一人走上前来,老板忙着翻饼,偶间抬头,瞄到他:“要点什么?”

诶,老板有点眼熟呀。

杜轩诚没回答,而是多瞧了老板几眼,才认出这是不吃鸡蛋,吃鸭蛋的那个男人。

“老板,原来你是卖手抓饼的呀。怪不得你口袋里放那么多食材。”

老板诧异的多盯了杜轩诚几秒,也是认出身后那对情侣中的男生,于是笑了笑,问了回去:“是你呀,你们炒饭没吃饱吗?还来买手抓饼。”

“哈哈~”,杜轩诚假笑两声,“炒饭还没吃呢。”,说了半句,顿口气,再作声:“这会是我想吃你家的手抓饼。”

“加什么料?”

老板将手上的这份手抓饼用袋装好,递给了客人后,才杜轩诚问道。

“我不吃鸭蛋。”杜轩诚一句定音,想起之前老板从口袋里掏出的食材,想想还不错,又说:“加鸡蛋,其余按你之前炒饭的规格来。”

额……杜轩诚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事,若是鸡蛋和鸭蛋同价,那么……“老板啊。”

“嗯?”老板疑惑的看向杜轩诚,想听听他说什么。

“你之前在炒饭那用掉了一份一样的食材。现在在我这赚回来了,是不是今晚相当于在我这没赚钱,我还赚了你一份手抓饼。”

“哈哈哈~”老板初听其意而大乐,反问其话:“照你这么算的话,你还在我这白顺走了一份等食材的手抓饼,我岂不是亏了两份的钱,怎么能算赚了呢?”

这下,老板可给杜轩诚绕迷糊了。看他疑惑不解的样子,自己不慌不忙的翻着铁板上的饼。

届时,弄好了,装袋时,才一边顺着上边的话讲:

“你不能这么看问题呀。我早上丢了一只鸭,下午又丢了一只。晚上被你找回了一只,那我实际还丢了一只在外头。”

“不过呀。”老板将装好的手抓饼递给杜轩诚,话音一转,身在福:“承你的福,我找回了一只。所以你能来光临我的小摊,就是我的福分。”

话说得动听,杜轩诚一想——是这个理,痛快地付了钱,心情比起白顺了一份餐还开心。

回去烧烤烤完,杜轩诚牵上乔骆依的手,与之分享刚才发生的趣事,缓慢地向原先的炒饭摊位走去。

人流里,人时碰着人。乔骆依与杜轩诚的臂贴着臂,每人抵着一面人,一起走过这段不算太远的路。

“老板。”

熟悉的声音近在咫尺,炒饭老板看去,开口的是乔骆依,头疼——他轻拍了一下额头,真头疼——想起两人叫留的炒饭,心情越加郁闷——这两人怎么回来了。

他还以为两人不要炒饭了,便把那份炒饭热过,重新卖给了其他人。

“你们的一会,可让我等了好几会啊~”

听出老板话里的意思,乔骆依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仰起头,看星星,说不出一句话。见此,一旁杜轩诚想着跟老板沟通一下,将炒饭热一热,多付几块钱也行,却不料……老板贴心的送上温暖。

“你们的炒饭凉凉了。我重新给你们炒一份吧,吃热的好。”

“那就谢谢老板了。”

对于炒饭怎么凉的,老板不敢提半句,可没想,杜轩诚反倒会感谢自己。

乔骆依坐在小桌上先吃着烤串,嘴里的羊肉味正浓,又闻到老板炒饭的清香,扭头看身旁的杜轩诚——吃着手抓饼,拿起剩半的羊串子送到他的嘴巴。

杜轩诚想也没有,一口咬下去,手上的手抓饼同时侧面缺了一个大口子。

“嗯!还能这样。”杜轩诚吃惊地看着乔骆依,嘴里嚼着的羊肉是挺香,话都舍不得出口,就听到乔骆依“呵呵呵”的坏笑,连带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欢声笑语中,老板终把炒饭端着上桌。

十几块的炒饭,杜轩诚凑了个整,多付了几块。

“到账二十元。”

老板一听,惊讶地走到两人的桌前,提醒两人:“你们付多了。”

“没事的老板,你收着吧。是我们回来的慢了,还得让你多炒一回。”

杜轩诚笑着说,一边还挥着掌,“啊这……这。”老板见着,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急忙表示一声感谢:

“那谢谢你们了。”

老板走时,脚下的步带着风,心情很轻快。或许是从未收到过这样的惊喜,第一次真切地体会人性的善美。

“你怎么想的,要去这么做?”乔骆依自为杜轩诚的行为感到欣喜而荣。在她看来,这样杜轩诚很有特点。

“嗯……”杜轩诚没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教学的时候,他习惯了站在学生们的角度去思考——这样的表述能不能让学生们听懂,再考虑每一句说出的话会不会给学生的人生观带来不好的影响。

再回到现实中,这样站在别人角度思考的习惯,确实很容易让自己吃亏,但他还是想说:“老板对于我们而言,他是勤苦打工的人。倘若说顾客就是上帝,那么我们就是身处高位的人。”

杜轩诚忽然抬头望向天空——黑云正在往另一边飘去,而月白也露出了隐密许久的半边身,然心有所感,一道说出:

“从高者不可以位语,当以身自省,和而聚财。而我少计较的一分得,便会多得老板的一份情义。”

乔骆依听完一笑,确实如此,你也收获了我的一份情,随后插起一块西瓜,送到杜轩诚的嘴边,说:

“尝尝甜不甜。”

场面一下进入欢快的氛围,却是逗得杜轩诚附声一笑。他一口吞下西瓜,嘴角的轻甜带给心里最满足的微笑。

他还没有所表示,一串烤串又紧跟着到了嘴边,眨了两下眼,没有半点犹豫,嘴唇上勾着把肉叼下,放嘴里丝丝嚼咽,越嚼越香,一串接着一串,根本说不了话。

此处风低声平,两人各自酝酿的心里话,注定成了今夜不能对风说的秘密。

那便……静来多温情,等明日出头,再把风情舞。

“滴滴……滴滴。”随着催人醒梦的闹铃声响起,乔骆依急忙起床洗漱梳理一番,准备上班。

昨夜回到家,已然十一点后。沐浴更衣上了床,又寐思自己入了诚诚的怀中,而后兴奋了许久,直到精神疲惫,才得以入眠。

打个哈欠,乔骆依带着倦意打开衣柜,看着里边的衣服,随意选了一件短衫配牛仔短裙。如此便能在这阳光明媚的上午,逗一逗街边的晨风,身心又该是清爽无比。

正要出门,乔骆依似有预兆的撇向了桌上的盒子,“嗯……嘿嘿,要不今日就带上你好了。”,自语声中,把盒子装包带走。

乔骆依再次坐上熟悉的公交车,依旧靠着窗,看外边的景——云落笑,风洗街尘;人非换,如景似过。眼中之景,在心里早已换了一番色彩,只当想与心上人分享,话却难表明此刻所期许的欢愉……人不在身边。

人刚到公司坐好,李丽华提着一份早点过来,轻轻地放到她的桌——两个不知何馅的热包,配一杯牛奶加一颗鸡蛋和苹果,这是为什么?乔骆依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面露疑惑,等对方解释。

李丽华露出和善的笑容,轻轻拍了拍乔骆依的肩膀,眼中早有暗喻。

“今早吃完早点,怕你忘了吃,便给你准备了一份。”

乔骆依不好拒绝地摸了摸肚子——感觉有点饱。

李丽华心神领会地接住上句话:“没事,你可以留着,等饿了再吃。”

“谢谢华姐。”乔骆依道谢的功夫,桌上传来“嘟嘟”的声响,一看也不是自己的手机,便见李丽华回到了座位上,立马就拿起了手机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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