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眼薄裘身上的病号服，“生病了不好好在医院待着，偷跑出来的？”

“没有生病。”

薄裘淡淡道：“不想住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不喜欢医院这个地方了。

“哥们，你就别骗人了，你瞧瞧你这脸，还没生病呢？”

司机笑道，话锋一转，“你们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不知道珍惜身体，等年纪再大一点，就知道苦咯！”

听到司机的话，薄裘抬眼看向后视镜，狭窄的镜面里倒映出一张惨白的脸，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黑眼圈挂着，看着很憔悴。

这是

他？

薄裘只觉得这张脸陌生极了，在他的记忆中，他似乎不长这样。

一路上，薄裘都与镜中的自己对视，更多时候却像是在发呆。

到了家，司机看到漂亮的别墅，忍不住感慨：“小伙子，你看你，这么大的房子都拼出来了，那就更要注意身体了啊！不然以后哪有享受的时间啊？”

薄裘闻言，动作顿了顿，也没回复司机的话，进屋拿了钱给司机，比司机报的价格还要多一点。

司机原本想客气客气，薄裘却一脸淡淡把钱塞到了他手里，对他说道：“辛苦了。”

司机一愣，想不到这小伙子看着冷冰冰的，实际上还挺有人情味嘛！

他也不再推辞，把钱往口袋里一揣，笑说道：“小伙子你人不错！会得福的！”

说完，就开车走了。

薄裘站在门口目送出租车远去，收回视线，却不是回家，而是注视隔壁的别墅。

得福？

薄裘移开视线，朝院子里走去，仅有路灯余辉的昏暗前院中，他只走几步，朝前踉跄了一下，停住身形后，缓缓蹲下，他抱着头，无声的痛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