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很明显,他们四个大概是被孟不凡牵连了。
孟不凡的仇人……之前的王通一流都已经被处理了,难道还有漏网之鱼?或者是她不知道的?
想到这一点,陶若立刻开口问:“不凡哥呢?”
“刚想跟你说呢,他两年前被执法堂找到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江润汐道,“不过他养了两年已经好了,宗门救了他,我们也给了他不少东西呢。”
“那他人呢?”
“你别急啊,他早就没事了。只是这件事之后他好像受了刺激,修炼可拼命了,平常不是在演武场就是在做任务,现在都练气九层了。我这么认真也才练气七层啊.”
“是啊,现在外门弟子私下都叫他修炼狂人,拿他当榜样,时不时和我们比。”李文珠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连带着其他弟子都修炼得更加刻苦了。”
“这倒是好事。”陶若对孟不凡向来是佩服的,这下更甚从前了,不能被甩在身后啊。
江润汐用胳膊肘碰了碰陶若,“修炼狂人乙,你修为多少了啊?”
“嗯?”陶若奇怪地看着江润汐,突然想起来自己打死红腹苍鹰后给自己贴了一张效果效果奇佳的隐息符,非金丹元婴不能看穿,而且持续时间长达三天。
撤掉自己的隐息符,陶若练气十层的修为显露了出来。
“练气十层了!”江润汐尖叫了一身,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愧是阿若啊。”李文珠显然也很惊讶,但是骨子里的温婉让她不会太过夸张。
“看来我刚刚叫错了啊,以后要叫陶师姐了。”高千帆感叹道,颇为艳羡。
陶若无奈地将江润汐摁在地上做好,“你们又不差。”
“哎~”江润汐一口气叹得七拐八拐,“说得对,和你比那我不是要郁闷死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陶若求助的眼神,高千帆又开始出来打圆场了,表情语气瞬间严肃起来,“接着说宗门的调查结果。”
“宗门调查了那三个人的身份,都是倍受诟病的散修,平日流窜在各大城镇里,接些脏活,追杀我们这件事应该也是。”
“宗门顺着孟道友查到了背后主使,沧月城一个小有家产的散修,叫王成才。他道侣失踪,只剩两个儿子,一心想把他们培养成才,结果死了一个,连累了另一个,就此恨上了孟道友。”
“散修本就狠辣许多,而且在他眼里他儿子怎么会有错。”高千帆冷笑一声,“呵。散了大半家财,想借他们之手杀了孟道友。我们四个只是倒霉。”
“王成才已经被宗门就地正法,只是可惜了王道友,三番两次被连累,现在宗门里还有不少流言蜚语”
“他只是受些流言蜚语就不行了嘛?我们可是死里逃生?尤其是孟师兄和阿若!他有那样的弟弟和爹,又能有多无辜!”江润汐向来有些护短,当下反驳起高千帆来。
李文珠微微蹙眉,神情纠结,“我一开始也不喜欢他,可是后来听到他的师姐说他为人挺不错的,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离他远远的!万一他也想报仇怎么办!我可没有第二条命!”
他们三人一连串说了许多,陶若听得认真,原本的愤恨却诡异地平静下来,“那三个无辜的外门弟子呢?”
“啊?”江润汐顿时呆住。
高千帆艰难开口解释道:“一个是孤儿;一个家中只剩一个年逾古稀的奶奶,看到尸身,一口气上不来,当时就……跟着去了;剩下的一个家里父母都是沧月城的散修,每日摆摊卖些零散用品,王成才死的时候两人补了好几刀,将尸体砍得不成人样,砍完之后那个母亲突然就没了,剩下那个男人,拒绝了宗门的补偿,说是要带着妻女的尸骨回家乡好好安葬。”
“执法堂的执法留影石我也看了。我还记得那个父亲佝偻的背影,头发全白了,死气沉沉。”李文珠说话时有些哭腔,眼睛红红的,极力忍耐着眼泪。
平日活泼的江润汐此刻双手环膝,额头贴在膝盖上,声音闷闷的,“我想我爹娘了。”
大家踏上修炼之路才几年,尚有一颗赤子之心,见到这世间苦命人也会被触动,会为这不相干的人痛斥命运的不公。
兔死狐悲,谁能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呢?
留影石能让他们看到,何尝不是宗门对他们这些亲传弟子的考验。
心性坚定者才能走得远啊。怀着不合时宜的怜悯之心,万一反受其乱呢?
种种情绪交织之下,陶若拿起酒壶狠狠灌了起来,大有醉死过去的架势。
其余三人竟也不约而同地抛弃小巧精致的酒杯,拿起酒壶大口大口喝起来。
这就是一醉解千愁吧,陶若睡过去之前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