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外的自爆声惊醒了陶若，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忽略的剧痛。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捂住太阳穴的手用力到发白，眉间是个“川”字，整个人蜷缩到一起，也还是无法缓解一点疼痛。

枕头旁边的养神丹被来回翻滚的陶若打翻在地，终于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陶若勉强伸出一只手去捞床下的药瓶，仅仅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疼痛再次加剧。

不想再慢刀子割肉，陶若直接翻滚下床将药瓶捏着手心，用嘴咬开瓶塞，将剩下的两颗养神丹全部吞下去。

两颗养神丹下肚，神识传来舒缓的感觉，是炎炎夏日的一碗冰饮，是凛冽寒冬的一簇火焰，治不了本也能治标。

剧痛慢慢变成阵痛，陶若渐渐麻木，习惯了这种疼痛。

清醒过来之后，世界的声音终于成功进入鼓膜。

外面又开始乱了！

“砰！”

四季轮转阵被一击攻破，散成点点灵光。

“周师叔！”

“谁在破阵啊！”

“吾命休矣。”

甲板上躺了一地弟子，皆是力竭倒地不起。偏偏外面的攻势越演愈烈，甚至能一击就击溃陶若废了自己的神识布下的阵法。

事到如今，绝望的阴霾笼罩住了所有人，眼睛中光彩不在，他们真的已经拼尽全力了。

新弟子发现了外面的动静，开始绝望地哭喊。其中有些家底的试图激发遁地符，传送符逃走，最后通通沦为六翼金雕裹腹的餐点，连惨叫声都来不及留下。

周汀看着外面遮天蔽日的血色和金色，双拳紧握，下唇被咬出血，手中长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跪地掩面痛哭。

从前他实力低微，救不了被妖兽撕咬的胞弟。所以他加入玄清门，进入灵剑峰苦修，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用手中长剑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可是，他做不到。

无论是倒地不起的同门，还是绝望害怕的孩子，他都保护不了。

原来一切都是徒劳嘛？

透过双手的缝隙，爹娘牵着弟弟的手在冲他微笑，弟弟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是在喊他……大哥。

不怪他嘛？

是来接他的嘛？

我，来了。

“砰！”

又是一阵震天巨响，预料中的死亡和痛苦都没有到来，缓缓睁开双眼，阳光下刺眼的金色让人不适，生理性泪水流出，一身白衣猎猎作响，肩膀瘦弱，却又能扛起希望。

“周师叔，你没事吧？”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越来越快，血液的流动让人全身回暖，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

原来真有自带希望的声音嘛？

“周师叔，这把伞你拿着。”

青色的伞握在手心，余温尚存，柔和的青光环绕身侧，隔出一片没有鲜血的净土，让他们几个弟子有了喘息之地。

抬眼望去，船舱被阵盘笼罩，甲板上也布置了几个阵盘，没有人死去。

陶若利用缩地成寸穿梭在几个阵盘当中，储物袋里为数不多的疗伤丹药分了不少出去。

“阿若…”江润汐似乎才回过神，“你怎么来了！”

“我只是神识受伤，又不是不能用灵力了，怎么不能来了？”陶若笑意不减，冲淡了心头的乌云，“你先休息一会，我去别处看看，这个阵盘应该还行。”

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很不错。

时棋教她布阵，教她破阵，教她刻阵盘，这些阵盘就是在时棋的指点下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