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心中一颤,差点站立不稳,急忙伸手扶住门框以稳住身形。
东宫的正厅,尽显皇家气派与奢华,屋顶上镶嵌着各种宝石,闪烁着绚丽的光芒,与四周的雕梁画栋相映成趣。地面铺着厚厚的红毯,踩上去柔软而舒适,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云端之上。
林妃娘娘端坐在正厅的正中,她的面容高贵而典雅,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虽经风霜,却依旧傲然挺立。她的衣着华丽至极,金线绣制的凤凰在衣摆间翩翩起舞,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高飞。
然而,尽管东宫遭此巨变,她的面容却未有忧虑之色,好生反常。
侧位上,坐着一个少年,他的皮肤白皙如雪,眉眼间透着一股清秀之气。看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这少年正是东宫三世子赵望贞,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双眼中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狡黠。他不是在为父兄的遭遇忧心,而是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夺嫡机遇窃喜。
赵望廷步履从容地步入正厅,目光平静而笃定地望向坐着的两人。他的神态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还不速速向娘娘和世子行礼!”言秋站在林妃身后,朗声提醒道。
赵望廷抬起双手,面向林妃略行一辑礼,道:“我刚才打扫那后院中的旧屋子,现在是腰酸背痛的,实在是无法行跪拜大礼,娘娘你理解一下啊。”
林妃听言,眼眸斜睨,投向赵望廷,嘴角轻撇,流露出不屑之意。她冷嘲道:“曾闻吕氏之子心智所欠,今日所见这礼法更是匮乏,吴王的家教还真是令人失望。”
“我只知道咱们百川国的礼法是,见天地,见君王,见父母须行跪拜大礼。娘娘既然称我为吕氏之子,那娘娘便不是我母亲。敢问娘娘,你是天地还是君王?”
“你……”林妃被突如其来的反驳呛得哑口无言,只得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愤愤地看向赵望贞。
赵望贞立刻心领神会,赶忙质问起来:“暂且不说你为何不行跪拜大礼,你一个宫外弃子为何不向本世子行礼?”
“不好意思世子,我心智匮乏,眼神儿也不好,没看到你啊。再者说,我也不是寻常布衣,这宫中好像没有兄长要先行礼的规矩吧。”赵望廷微微转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赵望贞脸上掠过一丝怯懦之色,紧闭双唇,默不作声。
林妃在旁静静观察,心中也不禁暗自惊愕。
这些年来,她安插在吴王府中的眼线频频向她汇报,皆称这弃子体弱多病,心智有失。不久前,这弃子还因学业成绩平平而被私塾先生责罚。
然而今日亲眼所见,他竟如此机敏聪慧,仿佛脱胎换骨,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昨日宫中突发骤变,想必你已有所耳闻,陛下既有旨意召你入东宫,那你今后便也是我东宫之人,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多生事端。”林妃言道。
“我当然是唯东宫马首是瞻啦。”赵望廷答道,但语气略发轻佻。
林妃随即说道:“昨夜望影离奇失踪,至今仍未寻得踪迹,本宫已然心力交瘁。东宫日常事务,太子素来交由望影悉心打理,如今他不在,望贞又尚年幼,难当重任。故本宫深思熟虑后,决定暂由你接替望影之职,代他管理宫中诸事。望你尽心竭力,不负本宫所托。”
“太子之事,事发突然,现虽然东宫无主,但任何企图趁机不轨之人,都休想得逞。这一点你也当明了于心”林妃继续言道“今日本宫还要去面圣,你且退下吧。”
林妃话音一落,赵望廷便毫无留恋地转身,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厅堂。
赵望廷刚离去,言秋急忙不解地问道:“娘娘,大世子只失踪半日,陛下已然命按察左处去巡查整个京城了,说不定今日就可归来。为何要急于让他代理世子之职呢?”
“母亲,可是在为三日后那件事做打算?”赵望贞问道,脸上浮现出阴冷的笑容。
林妃微微颔首,言道:“望贞如今的智慧已然超越你大哥了。我倒是要瞧瞧,这弃子如何在我百川朝堂上应对,定要让他当众丑态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