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满头冷汗,脸色苍白的顾砚安,强撑着身子将血滴入琉璃盏,疼的额角青筋暴起,这可是锥心之痛,怎能不疼!
鲜血滴在了莹白的晶珠上,很快就被晶珠吸收了,诡异又奇幻。
“顾砚安.......你为什么...”苏景宁带着哭腔,声音微微颤抖。她何德何能要他这般付出。
她看着顾砚安胸前的血红,和掉落在地上的染血匕首,原来,她新岁那日的梦,原来那夜她拼尽全力也看不清的画面竟是这般。
整整七七四十九日,她看着顾砚安一次次痛晕,又一次次强撑着醒来用兴头血浇灌转生珠的样子,看他因为失血而逐渐苍白的面庞,却什么也做不了。
终于,最后一次,她跪坐在顾砚安身旁,他看着被他浇灌了七七四十九日的转生晶珠泛着淡红的光,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他爱了一生的女孩,明媚善良,永远耀眼又智慧,嘴角扬起了苦涩的笑。
“苏景宁啊....下辈子再见,你别怕我.......阿砚永远不会伤害苏景宁.....”
苏景宁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阿砚永远不会伤害苏景宁.....”这是她自己说的,当日,她榆城郊外救下顾砚安后,他曾问过自己为什么不怕他杀人的模样,那时她不在意的开玩笑说:“漂亮阿砚不会伤害我。”
没想到,今日她又听见了,却是他死前最后说的话......
苏景宁醒时她已回到了镇国公府,夕阳透过窗户斜射在她的床上,透着暖意,屋子里没人,她缓缓撑着身子做了起来,她的手仍在在发抖,唇色惨白,她抬手抹了把脸,竟是一手的湿意,心头还余留着阵阵痛意。
“宁儿!你终于醒了!”
镇国公夫人刚好进门就看见了垂头坐在床上的苏景宁,满脸惊喜,睡了这么多日,总算是醒了。
“你可算是醒了,你若再昏睡下去,阿娘都不知要怎么办了。”
她双眼含泪,女儿受了如此重的伤,她恨不得将痛苦转移到她身上,自己替她受了。她轻轻坐在苏景宁的床边,撩开她耳畔垂下的发丝。
“宁宁?怎么哭了?可是伤口又痛了?云雅!快去快去请杜太医来。”镇国公夫人看着满脸是泪的苏景宁,顿时紧张的急忙出去喊太医。
苏景宁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垂眸看着腕间的那日慧海大师给的手链,晶莹剔透的水滴型晶珠中那点晕红,原来竟是这么来的,原来慧海大师所说的故人就是顾砚安。
她将手串放在心口,眼泪倾泻而出,这是他的命啊。顾砚安,你怎么那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