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乱说什么?这玩笑开不得啊!”芬芳急声开口,现在已经在流着眼泪了。
这话怎么能这样说呢?她怎么就不知道忍忍呢?可崔锦绣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继续不缓不急的开口道“:我那个奸夫呢?恩爱缠绵的时候说的好好的呢?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给供出来了?呵~~这男人的话果然是信不得的!”
黎禹荛的脸早已经黑得不成样子了,脸上的肌肉都因为愤怒而跳动着,广袖里的手手也捏得越发的紧,他现在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他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把崔锦绣纤细的脖子给一下拧断,看吧,他就算此时此刻,在这种情况之下,还在想着她!她怎么就这么没有良心?
崔锦绣,你的心呢?
崔锦绣知道,此时微微颤抖着的黎禹荛,这是他极力压抑这怒火不爆发的样子。
愤怒吗?那就是相信的意思了?黎禹荛,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相信我?她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她好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所有的悲伤痛楚都只是在梦境之中,真实,却只是虚镜。
梦就是梦,醒来又是繁花似锦,还是往常的日子,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醒来就好,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在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怒火中烧的黎禹荛时,才明白,这不是梦,那些刻骨的情爱,那些铭心的回忆,那些逃之夭夭,那些繁花似锦,才真正是一场梦,黎禹荛精心为她编制的梦,令她沉沦的梦,她深陷其中,不愿出来,最后出不来。再然后,害了一大家子人。
“黎禹荛~~我问你话呢?说说感觉啊!”她讥笑道,头偏向一侧,做出思考状,就这样看着黎禹荛,像是黎禹荛不回答就不罢休的样子,忽而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对了,我的侍卫哥哥呢?你能不能让他见我一面?这么长时间不见,想念的紧呢?我得告诉他,我们的孩子没了啊!”
“小姐,求您别说了,明明不是这样子的不是吗?哪有什么侍卫?那些不过是有人栽赃陷害!陛下查清楚一定会还您清白的!您莫要和陛下置气了!咱们不要闹了好不好?”
小金抓住她的裙角,哀求道,他知道崔锦绣是个好人,至少,对他们这些下等人好的不得了,她坦荡,磊落,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儿啊!
现在不过是失去了理智的置气,可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啊!她怎么就没看到,陛下也快绷不住了吗?
“黎禹荛,你不会把他杀了吧?啊?”她像是难以置信一样,直视着黎禹荛,对于小金等人的劝解置若罔闻,随着他在拉自己的裙摆。
听到这,黎禹荛的怒火是彻彻底底被点燃了,烧得他失去了理智,他一抬手,就掐住崔锦绣的脖子,眼底猩红似是染血,声音阴沉可怖,宛若地狱索命的鬼差“:不,朕没有杀他!因为朕还不削,是他自己耐不住,自缢在在狱中,死的时候,手里还拽着这只耳坠呢?真是情真意切啊!朕看了都好感动呢!”
他说着,手也在慢慢箍紧,崔锦绣已经快喘不过起来了,脸色也憋成了猪肝色,难受极了,可是她的嘴角却扬起一丝笑容,那样坦荡荡,那样无谓,连反抗都没有。
黎禹荛又接着说道“:你不是问朕什么感觉吗?现在朕正在抒发自己的感觉!”手越来越紧了,黎禹荛粗喘着气,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
“陛下!”秦奎也觉得情况不妙,陛下显然是失去了理智,被愤怒控制了心智了,他呼了一声,也跪了下来“:陛下,三思啊!陛下!”
“爷!不要冲动!”捷越上前拉住黎禹荛的手,也是忧心重重,他真的不希望他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出后悔终生的事。
他是在意她的,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件事上,一向果断的人,也犹豫不决。连他这种不知情为何物的人都感觉出来了的!
黎禹荛似是被换得回过了神,终是松开了手,茫然的后退几步,看着自己刚刚掐住崔锦城脖子的手,也有些难以置信,还有深深的后怕,他刚刚真的差点就扭断了崔锦绣的脖子,他刚刚真的差点就杀了崔锦绣!
而崔锦绣摆脱束缚,却跌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咳着嗽,条件反射的大口大口喘息着,从获新生的感觉。
他真的想要她死,就在刚刚,她只差一点就会死在他手上!她悲哀的想着,她激怒他,要的不就是这样吗?可现在怎么会那么难过?她继续喘着,咳着,喉咙也有些腥甜。
“小姐,小姐,您没事儿吧?”小金哭着问,长福和香菱已经是泣不成声,鼻涕眼泪流了一眼了。
“娘娘?你还好吧?”芬芳到底是稳重的,只是脸上也是狼狈的很,她爬行几步,来到崔锦绣身旁,轻拍着她的背,替她顺着气。自是知道现在是不能劝的了。
站定后,黎禹荛理智了不少,只是怒火却一点也不少,那个女人,生死攸关的时刻,也不肯低头,不肯求饶!
他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砸到地上,应声而碎,哭成一团的宫人们瞬间就吓得没了声,只有低低的抽泣声。黎禹荛觉得五脏六腑都烧得快要焦掉了,他一脚踢开拦住自己跟前的凳子,他现在不能留在这儿了,他需要冷静,不然,他怕他在一个忍不住再次掐死这个女人!
“给朕好好看着她!她要是有何意外,朕要你们九族跟着陪葬!”
说完,就怒气冲冲的走来,捷越愣了一下,快步跟上。秦奎也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他也五十多岁了,失了子孙根,身体本就不如常人,再加上年纪大了,这么急匆匆的跪下,真是受不了。
刚刚那种情况,更是惊出一身冷汗!他抬起手额头上的汗,对崔锦绣道“:娘娘,再怎么说,他都是陛下,他是这个天下的主啊!你要为他想想,你要理解理解他!陛下心里其实很苦,他心里是有你的!不然,也不会.....也不会......”
至此,他没再说下去,以崔锦绣的聪明才智,该是想得到的。说完,他也疾步追了出去!
“替他想想?他怎么就不替我想想?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引我入圈套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我?他发配了我父亲哥哥的时候,怎么就不替我想想?他为那根本就没有的事儿来问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我的感受?凭什么要我替他想想!”
崔锦绣抬起头,对着秦奎控诉的吼道,委屈,心酸都一起涌来,猝不及防,她觉得她要奔溃了,最痛苦的是,明明站在崩溃边缘,却努力不能让自己崩溃。
行至院子里的秦奎听到这话,只是叹息着摇摇头,没有在说话,两人都这般强硬,日后,还有更多苦头要吃!哎......看天命吧!
“娘娘!”崔锦绣咳着咳着,竟咳出了血,但还好,人还是清醒着的。可香菱还是手足无措的拿丝帕去擦,那血,染在洁白的丝帕上,格外的刺眼。
“快去请御医啊!快去啊!”芬芳对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小金和长福焦急的吼道,好好的,怎么说咯血,就咯出血了呢!长福和小金听到吩咐后,恍然惊醒,连滚带爬的出了静言宫,一刻也不敢停歇,路过御花园,还撞到了在慢慢晃悠着的芸萝,也没看清来人,连连道歉,连连说着要救命后,就夺路而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