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堂中回响,如同命运的鼓点,急促而沉重。他们报告着陈明府的落网,但狄仁杰的沉默却比任何言语都要沉重。他只是淡淡地下令收押,没有将陈明府带上堂来与李翰对证,这背后隐藏的深意让李翰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翰的心情如同被狂风暴雨侵袭的孤舟,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他闭上眼睛,心中涌起的念头是:若命运如此无情,那么死亡又有何惧?
狄仁杰带着随从匆匆离去,留下李翰孤独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被束缚的身体仿佛是他命运的写照。他曾以为狄仁杰会是那位传说中的智者,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或许,这位官员只是一个清廉却无能的庸官。
就在李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名衙役粗鲁地踢了踢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算你小子命大,狄寺丞有话要单独对你说。”随后,他命令周围的捕快:“快,给他松绑。”
李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忐忑,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不知道狄仁杰的单独召见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命运的转折点。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未知的风暴。
李翰被粗鲁地推进了一间幽闭的密室,这里没有一丝外界的光亮,只有一张孤零零的桌子和上面摇曳的烛台发出微弱的光。狄仁杰和他的两名随从,如同夜色中的剪影,跪坐在案桌旁。在狄仁杰的对面,一张简陋的蒲团静静地摆放着。李翰心中一紧,他明白这是他证明自己清白的唯一机会,连忙跪了上去。他的膝盖在蒲团上颤抖,穿越者的身躯对这种古老的跪坐方式显得格外笨拙,他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稳定下来。
狄仁杰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拖长了语调,仿佛在衡量每一个字的重量:“你既然说你是冤枉的,说说原因。”李翰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狄寺丞,小人的确是被冤枉了,香囊里装的什么东西,小人甚至不知道是什么。”
狄仁杰的目光如炬,穿透了密室的昏暗:“也难怪,我想香囊里的东西,你的确是不知道。如果你要知道的话,你绝对不会把这只香囊送给任何人的,即使是掉脑袋,我想你肯定也不会。”
李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也透露出一股坚决。
“狄寺丞,你说的对极了,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换了是下官,我也绝不会轻易将宝物送人。”他的一个随从插嘴道。只见他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偷偷地瞥了狄仁杰一眼,又用一种嚣张跋扈的眼神看着李翰。李翰心中一沉,他明白了,这个香囊里的东西绝不简单。
突然,一名衙役匆匆进入密室,在狄仁杰耳边低语了几句。狄仁杰的脸色瞬间大变,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什么?”李翰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陈明府可能已经对香囊做了手脚。接下来的对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割裂了他的希望。
狄仁杰的目光如利剑般直指李翰:“你果真把香囊送给了陈明府?”李翰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狄寺丞,小的记得清清楚楚,真的是把这个东西给了陈明府。如果我敢说假话,随狄寺丞处理,即使是砍头,我也认了。”
狄仁杰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重:“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的一个基本事实,是香囊已经不见了。”李翰的心一紧,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香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的一点都不知道。”李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助。
狄仁杰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你知不知道,问题不大。但是你必须要把东西找到,如果你没有把东西找到,那恐怕你真的要被问罪了,连我也保不了你。”李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的未来,如同这密室中的烛光,摇曳不定。
李翰心中明白,眼前的狄仁杰,这位以菩萨心肠和霹雳手段著称的官员,正身处一个错综复杂的权力漩涡。几大家族的争斗,如同暗夜中的野兽,彼此撕咬,你死我活。每一件小事,都可能因家族的权力争夺而演变成一场腥风血雨,对此,李翰没有丝毫怀疑。
历史的阴影如同一道不祥的预兆,玄武门之变的记忆仍旧历历在目,而武则天的权谋手腕,更是让李翰感到了一丝寒意。他知道,这位女皇的野心,终将扫清一切障碍,登上至高无上的宝座。
狄仁杰的目光穿透了密室的昏暗,落在了李翰身上:“你在想什么?”
李翰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狄寺丞,我在想,香囊会不会已经落入他人之手。”
狄仁杰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后说道:“我已派人将考场围得水泄不通,搜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未见你所言的香囊。难道它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他的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李翰鼓起勇气,大胆问道:“狄寺丞,您是如何知晓我身上有香囊的?”
狄仁杰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简单得很,我让猎犬嗅了嗅你身上的气息,那香囊的气味,依旧残留在你的衣衫上。”
李翰心中一惊,对狄仁杰的手段佩服不已:“狄寺丞果真英明,此法之下,我不得不承认。但那香囊在我手中并未久留,陈明府索贿之下,我无奈将其交出,至于里面所藏何物,我确实一无所知。”
狄仁杰的眼神变得锐利:“你再回答一遍,你真的不知?”
李翰的声音坚定而无奈:“除了它是一只香囊,我一无所知。”
狄仁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世间万物,无情至极。你的无知,或许正是你的救赎。若你知道其中的秘密,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他的目光转向旁边的两位同僚,他们默默地点头,似乎在无声地证实着这一点。
李翰低下头,表现出一副恭顺的模样:“狄寺丞,我愿为您效劳,哪怕是赴汤蹈火。”
狄仁杰摆了摆手:“我不需你效犬马之劳,我只要你找到香囊。我给你三天时间,若你能找到它,便能自证清白;否则,你将面临严厉的惩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李翰心中虽然忐忑,却也坚定地回答:“狄寺丞,我定会竭尽全力。若三天之内未能找到,任您处罚。”
狄仁杰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李翰的心思:“那好,我赐予你一块令牌。”他示意手下几句,不久,一块古色古香的令牌便交到了李翰手中。“持此令牌,长安城内任你通行,无人敢阻。”
李翰紧握着令牌,心中却早已开始盘算着如何在这三天内尽情享乐,享受这可能是生命中最后的时光。长安的繁华,酒楼的喧嚣,都将是他最后的狂欢。然而,狄仁杰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那一抹笑意中,隐藏着无限的深意。
李翰紧握着那沉甸甸的令牌,仿佛能感受到它所承载的权力与责任。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令牌或许真如尚方宝剑一般,赋予了他三天的自由。他决心要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尽情享受长安的繁华与乐趣。
“是,多谢狄寺丞。”李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知道,这不仅是一块通行无阻的令牌,更是他命运的钥匙。
狄仁杰微微颔首,似乎看穿了李翰的心思,又递给他一只包裹。李翰打开一看,铜钱的光泽映入眼帘,他心中一喜,连声道谢。这些铜钱,无疑是他享受生活的保障。
离开官府,李翰踏上了长安的街道。午后的阳光洒在朱雀大街上,行人稀少,马车往来,偶尔有骆驼队伍缓缓驶过,载着丝绸之路的异域风情。长安,这座古老的城市,曾是世界之巅,人口百万,繁华无限。
“主人,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石板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李翰的沉思。
李翰笑了笑,回答道:“有何奇怪?狄仁杰给了我证明自己的机会,我自然要好好把握。三天后,无论是清白还是命运的终结,我都将无憾。”
“你这么说,可不是你的风格。”石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你的性格,我是了解的。”
李翰挑了挑眉:“是吗?你这么了解我?”
“当然。”石板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自豪,“我虽是石板,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李翰轻笑出声,这石板,总是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安慰。他抬头望向远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不安。长安的繁华,即将成为他三天冒险的背景,而他,将在这历史的长河中,书写自己的传奇。
李翰低头打量着身上那块刻着奇异符号的石板,上面绘着些滑稽的小人,不禁笑道:“瞧你这身刻的,真是些奇奇怪怪的符号,看来我这性格,也被你刻画得淋漓尽致。”
石板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你说话不带脏字,这骂人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若能将这番才智用在正道上,何愁你的博士论文找不到开题的资料?”
“你还知道我在寻找开题资料?”李翰惊讶地问。
石板得意地回应:“既然你视我为主,我自然要助你一臂之力。”
“那好,”李翰正色道,“陈明府已被关押,他究竟透露了什么?狄寺丞似乎对此守口如瓶,这其中必有蹊跷。”
石板沉吟片刻,道:“说的有理。或许在狄仁杰眼中,陈明府的话不足为信,或许他根本就不相信你。你唯有找到线索,方能自证清白。”
李翰皱眉思索:“香囊的下落成谜,难道它真的能凭空消失?”
石板神秘地说:“你虽穿越到此唐代,但在这平行世界中,无数可能性交织。或许,这香囊真如量子科技般神秘莫测。”
李翰急切地追问:“别绕弯子,这香囊究竟去了何处?”
石板的声音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在这谜团中,唯有智慧之光能指引你前行。解开它,或许就能找到通往真相的道路。”
石板的声音在李翰心中响起,带着一丝俏皮:“香囊,咱们不妨去寻一寻?”
李翰眉头一挑,好奇问道:“何处可寻?”
“长安城的西市,那里云集了众多香料铺子,或许能找到香囊的踪迹。”石板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神秘。
李翰心中一动,石板的话如同点亮了一盏灯:“你可知道,咱们大唐的香料,都是从丝绸之路迢迢传来,香囊的线索,或许就藏匿其中。”
“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此事大有可为。”李翰的眼中闪过一抹决心。
说罢,他们迅速用铜钱雇了一辆快马车,马蹄急促地穿过长安的街道,不一会儿便抵达了西市的大门口。
西市,这个繁华之地,曾无数次在李翰的梦中出现。记得电视连续剧《长安十二时辰》里,西市的热闹景象被生动地记录下来。
唐朝的法律严格,日落之后,行人必须归家,否则可能会被当作间谍抓捕。长安城,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其中不乏心怀叵测之辈。
正午的阳光洒在西市的大门上,张灯结彩的场景让李翰感到新奇。然而,那以白色为主的彩绸,却让他心中生出一丝疑惑,这与他所知的喜庆之色大相径庭。
“主人,这白色在此处代表的是纯洁,并非你所想的那般。”石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得意。
李翰微微一笑,心中的疑惑稍解:“也许今日,西市正庆祝着某种神圣之事。”
他们步入西市,四周的喧嚣声、叫卖声、异国的语言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繁华的市井图卷。李翰知道,他的探险才刚刚开始,而真相,或许就隐藏在这热闹的市集之中。
随着一阵激昂的锣鼓声,西市的大门口突然热闹起来。一队头戴异彩面具、身着斑斓服饰的人缓缓行出,他们的步伐带着节奏,却又似乎各自为政,透露出一种杂乱无章的美。李翰从未见过如此装扮的队伍,不禁停下脚步,凝神观察。
“主人,这队伍的确有些古怪。”石板的声音在李翰心中响起,带着一丝好奇。
李翰皱了皱眉头,心中暗忖:“的确,他们的装束与大唐风格迥异,面具上的图案也是我前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