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集团做的是实业门窗生意,如果能与锦丰达成合作,利润可观。
但锦丰并不一定要选安达,安望宁与锦丰王总谈过了,如果能帮他牵封家的线,这笔生意便都好说。漓市这些生意人,谁不知道她女儿高嫁了封诣寻?说白了,就是各有各的算盘。
安望宁说了一大堆,又看向迟觅。
她假意露出慈祥的模样,像是哄着她似的,“觅觅,你反正都和他和好了,你跟他说一声,拉一拉我们安达对封家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
迟觅冷笑起来。
这样的妈妈,在她眼里真陌生。
“这几年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一根吸管吗?通过我去吸别人的血?”
安望宁有些不耐烦起来。
她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吸血,他是你丈夫,是琳琳的爸爸!你是我女儿,我养你这么大,你给人白睡吗?!”
“住口——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
迟觅的眼眶红了,她没想到,这么难听的话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安望宁也惊讶于,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还敢凶她。
下意识的,她对着迟觅抬起了手掌。
迟觅愕然,迅速退了几步。
她脸色惨白,充满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母亲。
“你要打我?你是不是打过我?”
在她有记忆的十七年里,妈妈从来都没有对她动过手。
安望宁犹豫一瞬,咬牙把手放了下去。
“觅觅,你是要让妈妈求你吗……”
“你说老实话,这么多年我亏待你了吗?”
“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嫁了人之后,就不想管妈妈了?”
“妈妈只有你了,只有安达,你必须把事情给我办好!”
迟觅眼眶湿润,终究没有哭出来。
她有时候,就是那么古怪,真到了伤心时,反而哭不出来。
迟觅低垂着头,喃喃问:“妈妈,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安望宁却只是用她不可理喻的神情看她,“你在说什么?”
她苦笑起来,说:“我跟你说过了,我失忆了,只是你不信。”
安望宁一脸茫然,“什么?”
迟觅苦涩非常,似是自言自语,“你以前就算凶我,都只是装装样子,永远不可能动手打我,爸爸更是连对我大声说话都舍不得,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话一说完,她就吼了一句:“别提你爸。”
迟觅却执着地问:“你和爸爸,到底为什么离婚?”
安望宁的声量又拔高了几分,“我说了别提你爸!”
迟觅站着一动不动。
只见自己的妈妈,面容逐渐因愤怒而扭曲了起来。
几乎是吼着在说话,安望宁不去看她,一句接着一句。
“对你再好又有什么用?都是假象而已!”
“男人有钱没钱,最终都会变心。”
“到最后你能靠的只有自己!”
“你和封诣寻结了婚,就抓住该抓住的机会!”
“你能给他白睡吗?!”
“你是我的女儿,安达也会是你的安达。”
迟觅总觉得她生起气来要对自己动手,下意识地又后退了半步。
她喃喃问妈妈:“爸爸他,他背叛你了吗……”
一想到在她失去的这些记忆里,自己的亲妈真的动手打过她,她整个人都在发冷。
看着她这副恐慌害怕的样子,安望宁似是有些不忍。
然而,她眼中的冷冽与恨意还是超出了迟觅的想象。
“很多事情,你记不记得,都不重要,你要明白的是,你是我的女儿!是我一直努力赚钱,让你衣食无忧!你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帮我的话,那以后都别叫我妈了!”
安望宁没有动手打她,只是愤愤地说着。
撂下这番话之后,她就打开车门,回到了车上。
并且不再理会迟觅,她迅速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仿佛,是换了一种方式惩罚她。
迟觅看着远去的奔驰车,惊讶之中,喊了一声:“妈妈——”
自己的亲妈,竟然不管她,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