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觅来了脾气。
早上起来洗漱完之后,就又躺回床上玩游戏了。
琳琳来找她,她也没起来。
她回想起自己被按在镜子前折腾,就脸红得像火烧。
天赋异禀的那东西,和某个男人一样,并不温顺礼貌。
没两个小时,琳琳又来找她。
小女孩站在床边,看着她的背。
“妈妈,能给我念故事书吗?”
迟觅蓬头垢面地抱着手机,随处乱刷着,“故、事、书——好了,念完了。”
这种敷衍的答案,让琳琳咯咯直笑。
女孩笑着,说:“妈妈不高兴,好像就长脑子了!”
迟觅只管背对着她,决定再开一把游戏。
“琳琳,去找你爸爸玩去,妈妈要打游戏了。”
琳琳完全不恼,“好的妈妈,琳琳爱你~”
她从来都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不高兴。
不管是妈妈,还是爸爸,他们都不会欺瞒她,也不会自以为是地教育她。
看她妈妈,多诚实,说打游戏,就是打游戏。
迟觅也不管琳琳走了没有,自顾自地回应着,“嗯,爱你爱你!”
虽然她这亲妈现在实在有点不像样,但她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她可以做的。
迟觅意识里,始终有种微妙的感觉。
太把自己当妈,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首先,大概是把琳琳当成独立的个体?
迟觅的游戏开了,她心情逐渐好转。
不到十分钟后,游戏就结束了。
Defeat.
她又开始哭丧着脸——游戏也跟她过不去。
有人拉了拉她身上裹着的薄羽绒被。
迟觅拧着眉头,挪了挪肩膀,说:“找你爸爸玩去,他今天不是在家吗……”
她记着呢,封诣寻这厮今天就没出门。
这也是她躺在床上不肯起来的原因之一。
然而,话音刚落,大半个躯体就贴了过来。
迟觅一翻身,就险些亲到了某个男人。
封诣寻坐在床边,俯身看她,“觅觅,起来试试礼服,明天有正事。”
她见到他就恼火,气得一巴掌打在他胸前。
“不要叫我觅觅!”
这一巴掌下去,男人不痛不痒的。
甚至还要对她贴脸放技能。
“哦,那是谁一开始在医院醒来,非让我这么叫呢?”
“……”
迟觅欲哭无泪,深刻地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封诣寻拉着她坐了起来,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首饰盒。
他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对戒指。
“你还给我的婚戒。”
迟觅好奇地看了一眼。
女戒是很别致的红宝石与白金玫瑰花架结构。
男戒像是玫瑰花茎,但,是简约大气的镂空设计,没有柔感。
之前她其实是想要拿回戒指的,可她现在心情不好。
迟觅推了他一把,“你欺负我,我不要!”
这时候拿戒指给她,估计是为了明天的宴会。
他不像是那种喜欢抛头露面的人。
但已经应了顾家的订婚宴,总不能让别人对他的婚姻关系说三道四。
封诣寻干脆学起她来,拿着盒子就要丢进垃圾桶。
“觅觅不要,那丢了吧。”
迟觅又急急忙忙地去抢,“诶——谁准你乱丢的!”
她很容易就抢到了盒子,拿出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戒指在什么也不会的二十七岁少妇手指上,刚刚好。
迟觅笑了,“还挺合适的。”
封诣寻说:“我母亲给我们做的,贝莱昂总设计师限定款。”
迟觅觉得有些耳熟,“贝莱昂?”
他想起她忘了,简单地告诉了她一遍。
“我母亲是法国贝莱昂的老板。”
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也并没有大肆宣扬过。
迟觅应了一声,“哦……”
她低着头,胡乱思索起来。
很久以前,她肯定不知道,他家里比自己有钱。
但事情也未必就有那么表面。
迟觅想起自己上回看到的他母亲的照片,大约能猜到,封诣寻母亲那边,也是个很大的家庭。所以他不说,并不是真心要隐瞒什么,只是他这种身份,说的难听点,就是,哪里都不会成为他的家。
封家不是他的家。
法国也不是他的家乡。
正如迟觅回忆里的,十九岁的他,沉默阴郁,灵魂孤独且漂泊。
说起来,他变化还挺大的。
至少,性格越来越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