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很是纠结,屁股黏在板凳上,勾引着木莲一起堕落,“晚点再去。”
木莲疑惑,咱们跟的老师不一样,她去查房,关他啥事,为啥要让她晚点再去。
石竹:“我点个奶茶再跟你去。”
白羽下意识望向木莲,瞟了一眼后,立即发觉不合适,立马收回眼神,眼神望着电脑。
林汐一颗心都在白羽身上,一瞬间捕抓到了白羽的视线,醋坛子打翻了,瞥了一眼木莲,语气阴阳怪气,“师妹,你的裤子起毛了,女孩子长大了,要穿好点的衣服,对自己好点。”
木莲下意识两只脚往后靠,小力偷偷将白大褂往下扯,想要掩盖住自己的裤子。这一瞬间,她不敢直视白羽的眼睛,只是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只是这一刻,她想离开,再也不要以现在的样子出现在白羽眼前。后来,她才明白,原来这就是自卑,一个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粘上关系的词。
木莲家境一般,家里父母都是农民,有一个还在读高中的弟弟,一家人和和睦睦,虽然基本生存物质还是有的,有吃有喝有穿,没有昂贵的物品,精神世界充盈,父母都很开明,从小很是宠爱她,舍不得让她做苦力,送她去读书,对于她想做的事情,她父母虽然不懂,却百分之百支持她,让她放心一博,要是失败了,她在家就多一付筷子,不用太大的压力。这也养成了她坚持心中所想,毫无顾虑,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她一直都是不太注意穿着,在学校吃饭时,几个女孩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饭桌上的谈资,也是这样很是平静在讨论着她。
“我还以为每个大学生都会穿很漂亮的衣服,不说光鲜亮丽,但干净漂亮,直到看到了木莲,整个流浪汉堆里长大,真是一点都不像我们。”
“脸长的不错,就是一天到晚穿她那几件起毛的衣服来回换,真是搞不懂,奖学金和兼职挣的钱,都舍不得买件新衣服。”
“听说她经常夜不归宿,说不定做不道德的工作,肯定跟导员那个,才每次都给她奖学金。”
“听说家里种地的,挣得都给她弟了。”
“听说她家很穷,家里一件电器都没有,无法想象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还要手洗衣服。”
“说不准,家里有啥大病需要钱,才会一直这么穷。”
“要是我,我受不了花季年华般的年龄还穿着如此发白起毛的衣服,穿的就跟个捡破烂的流浪汉一样,真是一点都不在乎面子。”
“是的,听说她鞋子底破了舍不得换,因为看不到,就一直穿着,直到磨破脚底后,才去换了一双十几块钱的鞋子。”
“十几块钱而已,有这个必要吗?不就是一顿饭钱。”
“可能整个班都没一个她喜欢的人,才能如此放飞自我。”
“谁能看上她?太穷了,就是一个累赘,娶一个,自己的生活质量都会被拉低好几个层次。”
几个女孩边说边哈哈大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谈资,她们也没有啥坏心思,就是说说而已。
那时候的她,第一次听到同学背后议论她,原来她的穷人尽皆知,就好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冷的让人发抖,身上唯一的遮羞布也被扒了个精光,身上再也没有能取暖的东西,冷的她蜷缩着身体,目光所及,唯有她一人天空是下雨的,却不知该往何处取暖。
那时候坐在后排的她直接站了起来,站在这桌女生身旁,看着几个女生脸色瞬间尴尬到想抠地板,心里没有一丝报复后的快感,心里莫名其妙想为自己哭泣,也就是那是,她坚定了自己要努力挣钱,没有课时就去兼职做家教发传单,去洗盘端菜给人跑腿取件,去十公里外充人数,只有给钱她都做,她的大学从未向家里要过一分钱。
她那么努力,为什么还是会被人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