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本就瘦小,像个挂件一样死死抱着老黄牛,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听到月子的话,宋景烨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隔着一扇铁皮房,屋里静悄悄得没有一点声音,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他上前一步将虚掩着的木门推开。
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潮湿腐朽的霉味充斥鼻腔。
借着门外的光线,不大的屋子里堆满了杂物和稻草,几张木板拼接而成的床榻凌乱在地。
发黑长满霉菌的红砖上,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妪靠在上面。
血液染红了她的银丝,顺着红砖蜿蜒而下,溢了满地鲜红。
顺喜顺着宋景烨的视线往里看,惊恐地倒退两步被石头绊倒在地。
“你、你们杀人了……”
月子听到这个话时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冲进屋里。
“我奶不会死的,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的。”
“奶奶你快起来,你再不起来老黄牛也被他们抢走了。”
月子的哭得撕心裂肺,她的双手被鲜血染红,无助地跪在她奶奶身旁。
宋景烨咽了咽口水,“月子,我们先把你奶奶送到卫生站去。”
“你别担心,我们有钱。”
顺喜才反应过来,“对,对,先送到卫生站去,万一能救过来嘞。”
宋景烨进去,将其中一块木板放平在地上,与顺喜一同合力把月子的奶奶放到木板上。
“月子你在前面带路,我们不知道你村里的卫生站在哪里。”
月子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在前面带路。
宋景烨和顺喜抬着木板往卫生站跑,压根没有时间再管老黄牛和单车,以及抢黄牛的那群混混。
“小花跟上。”
小花应了声,将塑料袋串在手腕上跟着跑。
宋景烨一行人往卫生站跑时,沿途的路边站满了围观的村民,却无一人上前伸出援手。
一跑进卫生站宋景烨就大喊:“医生,医生救命。”
刚把人放到卫生站的病床上,顺喜就把身上的所有钱都掏出来塞进护士手里。
“我们有钱,多少钱都救!”
卫生站的医生仔细探了探奶奶的脉搏,又掀开奶奶的眼睛看了看。
他摇头叹了口气,“有钱也救不了,送来晚了,准备后事吧。”
顺喜手里的钱掉落在地,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呆愣在原地。
月子重重摔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病床的方向,呆滞的脸上没了眼泪。
宋景烨上前几步俯身蹲下,与月子平视,用只有彼此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她。
“要帮你报警吗?这不是意外也不是自然死亡,是谋杀。”
“他们犯了法,是要坐牢的!”
月子苦笑了一声,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
“我没有奶奶了,你说他们是不是都嫌弃我是女娃,所以都不要我了?”
小花冲上来推开宋景烨,宋景烨一个没防备被推倒在地。
她一把熊抱抱住月子,塑料袋还挂在她的手腕上。
“瞎说,你妈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妈妈,从不会骂你赔钱货。”
“过了年我大哥就出门打工了,他有钱,你来我家,我也没有阿嫲了,但我有爸妈,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