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赞点了点头，大手一挥，骁果骑让出一条路来。刀客除了魏无牙父子，只剩一个。老刀客和白月棠对视一眼，嘴唇哆嗦了几下，搀起受伤的魏豹掉头就走。

从韦城走到这里，十一刀客只余其四，夜雨很快吞没了四人凄惶的背影。

“你看到我的诚意了，我一向惜才，年轻人守信重诺这很好，可也要识时务。”王玄赞一抬手，剑脊上雨水顺着血槽流淌，“决断吧！”

白月棠把背上的余果儿放下来，让她靠在酒太岁怀里。

女孩倒是挺镇静，对他笑了笑：“阿兄，事到如今，你已尽全力……”她忽而狡黠一笑，笑容里又夹着难以言说的惨烈，“这个结果对我和韩爷爷来说，恰到正好。只是对不住你和那些刀客大哥……”

白月棠闷声，从她身上的小撘包里拿走了一幅书简，只对酒太岁低声道：“我和王玄赞一消失，你就想办法带果儿渡河。于我而言，把她交给紫宸骁果骑，和我自己死了没什么区别。”

酒太岁显然会错了意，竖起拇指赞许道：“好汉子！”

白月棠微微闭上双眼，他听到了接引使机械的声音：

“天官大人，对方对您的好感度上升15%，您已解锁修习对方部分绝学的权限。”

“当前可修习绝学为【神·半壶天】，修习该绝学将修复您的【苍潭】的破损状态，并强化【苍潭】部分效果。”

“提升从七品神武炁需要耗费120点侠义值，您当前侠义值不足。”

“……”

“【苍潭】结界已修复。”

白月棠一扯布玉檀衣袖，苦笑道：“你不是要回家吗？”

对方呆呆点了点头，“车票可不是免费的！”

王玄赞心念一动，发觉周围景移物换，雨夜、骁果骑、酒太岁等等都消失了。

【苍潭·半壶天】

周围的景色变得不真切起来，仿佛出自山水大师的手笔名作。

粗细深浅的线条渐次勾出山山水水，脚下是泛着涟漪的湖水，轻舟星河，如梦似幻，映着天心中一盘满月辉照。圆溜溜的荷叶大大小小，铺满半湖。湖尽头是连绵起伏的群峰，碧莹莹的翠竹群拔地而起，带着流光的萤蝶在娇艳的牡丹花从中穿梭，洒下荧光粉尘。四野有舒朗的笑声隐隐回荡，好像有豪杰醉后狂歌。夜空里的星宿中，有巨型的苍龙幻影游动……

这些花叶峰竹，完全失去比例，像是某人醉后狂涂之作，又似那妄人迷梦，不尽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