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穿过周垂绿柳,回到那个偏安一处的房间,淡淡的檀木香扑鼻而来,明媚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竹窗遍落房间,为这冷清的房间添了一丝温暖。
江月白向前,撩一米阳光,洒在光阴里,淡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岁月如歌,荏苒浅行。昔日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少年就在这个房间日渐被磨去棱角,静静守住一颗归于沉寂的淡泊之心。
红尘嚣浮华,一瞬化为空。曾经的爱恨情仇早已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于他的愧疚。
如果那时他没有跟师父置气。
如果那时他在,结局或许不一样。
可惜没如果…
江月白简单收拾出一个包袱,只有些平常的换洗衣物和几本书,然后便站起身,踏出木门,再回头,细细看了一番,这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巳时了。江月白最后到主庙前,向佛祖虔诚一拜,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净明寺位于腾云山的顶峰,寻常人要快步走上两天才能到山脚处,路途遥远,跋山涉水,但是运用轻功的话,只需一日便能下山。
秋风微荡,静心湖面扬起圈圈波纹,湖边柔软的草苗亦在风中轻轻颤动。蓦然,风起云涌,如同猛烈的巨龙,山谷呼啸,丛林间传来风的怒吼,萧萧飒飒,树枝摇曳散乱。
只见江月白双手张开,驭风而上,如簌簌飘落的落叶般轻盈,横飞于蓝蓝的空中。须臾,便出了这净明寺,没有丝毫的留恋。
再过片刻,他看到了正徒步下山的穆源洁,已走了好几里路的他,双颊通红,步伐漂浮,没有内力增持的他,在这烈日当空之下自然更是吃力。午时将至,炙热的阳光透过层层薄云倾泻下来,穿梭于树叶之间,映出点点金斑。即使深秋,也抵挡不住热情似火的暖阳。
穆源洁感觉头晕目眩,头似有千斤万重,神智不清,跌坐于地上。随手抓起挂在腰间的水壶,打开壶口,倾壶而下,入口的却只有点滴。距离前面的小河,还有几里路。他想要站起身来,却感双脚乏力,两眼一空,便晕倒了。
悬走在空中的江月白见状,心里哀叹:这小子,可真让人操心。于是,江月白飞落在穆源洁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见他毫无反应。无奈之下,只好拎起他的后衣领,把他带到树荫下,伸手为他探脉,脉搏急速,强而有力,身上发烫,是中暍的症状。
只好,解开他的腰带,为他脱去外衣,帮助他散热,却见到一枚熟悉的褐色玛瑙吊坠,江月白愣了一下,有些讶异的看着穆源洁。然后拿起自己的水壶,倒水给他喝,再用手指尖深掐他的十宣穴。随着清风阵阵徐来,穆源洁亦渐渐降凉,却还未醒来。
惬意的坐在松柏干上等候的江月白,已然用随手一摘的绿叶子吹奏完一曲,却仍未见穆源洁醒来。于是,他轻轻一跃,跳到穆源洁旁边,再次把他拎起来,想要把他带到前面的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