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子收了剑，捂着自己的左臂呲牙咧嘴，顺便用胳膊擦了擦滴下来的冷汗，刚刚群鬼暴动的时候，他不可避免被一只长有尾巴的小鬼抓伤了。这小鬼长着一条光溜溜的老鼠尾巴，平衡性特别好，也特别灵活，靠着同伴的死亡掩护近身，要不是小鬼杀伤力有限，清玄子都不敢想自己被群鬼淹没的恐怖场景。

“没事吧？”瞿宴看的清楚，客套礼貌的询问了下。

“嗯。”不过三道抓痕，带了一点尸寒，毒性还不确定，不过看小鬼的攻击力，他们所附带的尸毒应该也不会多猛，青玄子服用了一颗二师兄墨玄子炼制的丹药，草草包扎了一下。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瞿宴身前摆放的神龛上，这神龛被瞿宴鞭子卷住的一瞬间，瞬间闭合龛门，所有小鬼的凄厉尖叫瞬间消失，随后这些婴孩张着他们绝望的眼睛，一个一个消失在这处空间。

“这是打服了？”青玄子的警惕并没有放下，他当然也知道大部分的鬼都是有理智的，只不过容易冲动，而且几乎所有的鬼都是欺善怕恶的。

好像这么说也不对，都变成鬼了，他们遵循的是弱肉强食，就算是复仇，也大多寻弱小的欺负，不可能守着身前的法律法规。

“应该是，不过这位娘娘好像只能支配小鬼，不知道有没有其他能力。”瞿宴盯着紧闭的龛门，有些吃不准。

“哎，别管这些小鬼，既然他们消停了，我们走吧，找人要紧。”

瞿宴面色凝重，他还是希望能了解清楚，这样想着，便弯腰将手伸向神龛。

“别啊！”青玄子忙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神龛在瞿宴真气的引动下不情愿地震动了下，龛门松动，缓缓打开。

随着龛门打开，瞿宴也看到了神龛主人前身的一部分往事。

两百年前，一个姓姜的女孩被亲友带到了这里，并将她嫁给了本地豪绅杜家。随后如县志上所写的那样，为百姓答疑解惑，教化愚民，导人向善。她也确实能做到与天地对话，预知祸福，洞察生死，这并不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而是她通过了杜家的某些试炼，杜家长辈给了她书籍自学的。

杜家没人能学会这些法诀仙术，要不然也不可能让外来的媳妇学这些。而她也不负众望，习了一身仙法，在当时引起了轰动。

但这种仙法同样存在重大的缺陷，她老得特别快，甚至几次怀孕都没能留下孩子，唯一一次顺利生下孩子，还因为是畸形儿被公婆偷偷处理了。

这让姜氏的精神遭受了极大的打击，也一度停止出门为人解惑。

好在杜家还算良善，没有逼她，还给了她时间疗伤，这样又过了五年，她未满三十已经满头白发，这个时间，她才知道自己被杜家骗了。什么仙法只能她来习，杜家人没那灵性；什么预知祸福，洞察生死，不过是用她的命来换的；还有她唯一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因为是个女娃娃才被处理掉的！

所有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杜家不愿意伤了自家人性命，将她推出去做了替死鬼罢了！其实杜家人习仙法的人多的是，但姓杜的珍惜自己性命，轻易不会去施展，只有她，傻乎乎的做了一只替死鬼。又因为是自家人，从来没怀疑过公婆亲戚那些不合常理的处事方式。

还有她的女儿，还没来得及睁眼看清这个世界，就被遗弃了。

姜氏在知道真相的瞬间就疯了，疯狂地只想杀了所有杜家人。而且杜家早有防备，给的术法都不带攻击性，哪怕姜氏确实是有记录以来最有天赋修行的人，恨意支撑下也只能让她打砸了祠堂，毁了几间屋舍，并没有伤到什么人。

随着瞿宴看到往事，神龛里的姜氏也被迫回忆起了往昔，面容悲怆的她在神龛中留下了两行血泪，并拒绝再给陌生人看自己悲苦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