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问出口，大夫人便知道自己做了无用功。

沈中庭最会趋炎附势，只要他知道元辞相中了沈昭，那么不管沈昭是什么命数，他都会拿她当宝贝供着。

在他眼中，能光耀沈家门楣的，才是好女儿。

大夫人正在思索如何回应，沈璃却已经按耐不住，大声哭诉道:“那小贱人不知给太子殿下喝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殿下一颗心都在她身上，爹爹一定要为女儿做主，把该落在女儿头上的太子妃的名号抢回来！”

听她这样说，沈中庭心中有了计较。

他其实并不在乎是哪个女儿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只要太子妃出在他们沈家，就足够了。

大夫人最了解他的心思，对着沉不住气的沈璃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只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她还是要尽心尽力为她考虑。

思及此，大夫人俯下身，凑到沈中庭耳边，悄声开口:“老爷，你别觉得璃儿今日哭这一遭全是因为嫉妒小四，其实她也是为了您考虑。”

“哦？此话何解？”沈中庭闻言，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趣。

大夫人看他听了进去，赶忙接话，劝道:“老爷您仔细想想，虽然都是女儿，但是小四毕竟有那样的命格，就算是飞黄腾达，对您也未必有很大助益。”

“再者说了，她自幼过的是什么日子，您心里也知道，她心里未必没有怨恨，若真当了尊贵的太子妃，怕是会起了报复的心思。”

大夫人这话，倒真点醒了沈中庭。

诚如大夫人所说，沈昭自由不被他喜爱，吃穿用度都是几个姐妹里最差的，若真让她成了尊贵的太子妃，他不仅不能从她身上获得好处，反倒有可能被她报复。

“夫人最得我心，考虑的很是周全。”沈中庭笑着赞了大夫人一句，“我当然还是觉得咱们的璃儿最好，只是按照夫人所说，太子殿下已经相中了小四，那还有何办法让他改变心意呢？”

“老爷不必为此烦心，妾身还真有个法子。”大夫人轻笑一声，一派胸有成竹，“小四美貌，未必只有太子殿下魂牵梦萦，妾身听说宫里的贵妃娘娘要举办赏花大宴，王公贵族都会到场，到时候让小四去参加，必然会有贵人相中她，届时咱们动些手脚，让小四和贵人成就好事，太子殿下必然不会娶一个失贞的女子。”

沈中庭闻言，心中大喜。

这个法子虽然毒辣，却是万无一失。

不过是沈昭的名声被毁，比起沈家的荣华富贵，她的清白不值一提。

他不自觉地握住大夫人的手，夸赞道:“还得是夫人聪慧，我答应你，只要事情成了，我必然亲自入宫向陛下请旨，让咱们璃儿嫁进东宫。”

沈家三人的密谋，当日午后就传到了东宫。

元辞听着暗卫的禀报，面上不显，心中已然动了怒。

相比于他的不动如山，更年少些的温恪便有些忍不住，将手中茶盏重重地磕在桌案上，冷哼一声：“沈璃是他的女儿，太子妃就不是他的女儿了吗？为了沈家的荣华，毁掉自己女儿清白的阴毒法子都能想出来，沈中庭还是无毒不丈夫的典范！”

“昭昭自幼尝遍人情冷暖，本就与他不亲近，再加上沈大夫人在一旁添油加醋，他能同意这个法子也算是意料之中。”

“只是如此一来，太子妃的处境怕是危险。”温恪有些担忧地开口。

“孤已经提前知道了此事，昭昭就不危险了。”元辞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沈中庭从南边回来，差事办的如何？”

“不过尔尔，纰漏不少。”

“孤听说，他和老三手底下的人有些来往？”元辞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抬眼看向温恪。

“三殿下手底下站着三部尚书，沈中庭会在您和他之间摇摆不定，也算正常。”温恪对于沈中庭的行为十分不屑，话里也带出了一丝讥讽，“不过，他能不能安安稳稳地当这棵墙头草，还得殿下的意思。”

“伯雪，孤想给他一个向老三投诚的机会。”

元辞说罢，与温恪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