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国民教堂

chapter 9：National Church

“给大家送这几个一模一样的戒指，是因为我曾听老人说过，等人老了，过往和重要的人会随着时间在苍老的大脑里一个一个消失。戒指上面镶嵌的蓝色宝石，寓意着安定与永恒。最近跟大家在一起生活，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希望大家永远可以记住这些时刻，也永远记住我们是一家人。”

“还有，希望这些让人快乐的事情可以占据我们脑海里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当故事里的所有角色心之所向趋同时，作家和时间会怎么讲故事，在于角色们想听什么。”

“所以我们会一直幸福。”

大家最后的碰杯成为了今天晚宴的尾声，充实且浪漫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互道晚安之后，大家都挂着温馨的笑容回到了房间，而欢笑声总是比他们后离开酒桌。

安娜在从旧教堂回来的路上背着所有人买了六个昂贵的戒指城堡里的每一位，并且在致意节的尾声将美好的致意说了出来。其实安娜是所有人最珍惜这段时光的，她是一个敏感的人，是一个善良的人。母亲的死一直是她无法言说的苦楚，虽然是和奥尔瑟雅一样的家庭，一父一女，可她没有感受过太多来自家庭的爱，并且更悲剧的是，他认为父亲的冷漠是因为母亲是因她而死的。

所以其实安娜是向往婚姻的，人们都说没有一个好的原生家庭，那这样的孩子一定会恐惧婚姻。安娜觉得这并不是真理，反而这样的孩子对婚姻会抱有更大的期待。对这场政治联姻的抱怨已经从她心里消失了，反而她因此感到幸运，这场婚姻带给了她这样一个温暖的家庭，她想要好好守护这一切，真是她买戒指的真正原因。

而在今天准备了礼物的不止她一个人。奥尔瑟雅将她昨夜就准备好的帽子送给了乔和安娜，并且表达了自己的致意。

而城堡里唯一的穷人也准备了礼物送给两位王子，是两把皮革剑鞘，他很早就发现两位王子的剑鞘有些破旧了。虽然是乔付的钱，但心意确实是罗兰的。而他也收到了更加昂贵的回礼。艾丹以兄弟二人的名义将一把皇室铸剑师打造的一把长剑送给了罗兰，他身上最昂贵的物品在今天夜里从他的皮质手套变成了这把剑。并为他取名为孤儿，寓意不言而喻。

其实这是艾丹一人去找铸剑师打造的，但昨夜夜晚他与哥哥商量好一起去找铸剑师的。只是斯蒂芬忘了，但他以同哥哥一起的名义表达的致意。

“用完这个，他脖子上的伤疤就会像他痛苦的过去一样消失不见。”

“谢谢你，安娜。”

在奥尔瑟雅回到房间之前，安娜找到她并递给了她一个绿色的药水。她告诉了奥尔瑟雅说这是一个古老的偏方，可以让斯蒂芬脖子上的伤疤愈合消失。也告诉了奥尔瑟雅她的特别用意，希望可以通过奥尔瑟雅的手送给斯蒂芬，这有助于他们的感情变得更深。

“用完这个，脖子上的伤疤就会像痛苦的过去一样消失不见啦。”

“谢谢你，奥尔瑟雅。”

斯蒂芬躺在床上，奥尔瑟雅帮他将药水抹在你的脖颈。银白色和暖黄色是房间里的两种光。一种来自窗外静谧的月亮，一种来自床边的油灯蜡烛。两种光将奥尔瑟雅的眼前衬托地像极了一副流动的油画，油画里最重要的部分是赤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的斯蒂芬和正在抚摸他脖颈的自己。

今天夜里的这句致谢尤其的慢与真诚，斯蒂芬第一次主动将奥尔瑟雅的手握紧在胸口，奥尔瑟雅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有被自己感动到。奥尔瑟雅为此感到幸福，这些都要归功于她的好姐妹安娜。

“你知道吗？罗兰，在遇见你之前我是不相信爱情的。所以，谢谢你的出现。”

“那你知道吗？乔，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可以和这么多美好的人一起生活。所以，也谢谢你的出现。”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任何事都不会让我们分开对吗？”

“是的，我的公主。”

“你发誓。”

“我发誓。”

和大家的晚宴结束后，罗兰和乔单独的晚宴开始了。这个时候俩人通常会觉得意犹未尽，会从衣柜里将藏着的酒拿出来，坐在床上继续碰杯。碰杯会格外小声，喝得也格外的慢。

罗兰从她醉醺醺却又坚定的眼神和话语中看见了很多，她破碎的童年和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希望。她是一个缺乏爱的女孩，罗兰刚好懂得如何给予爱，尤其懂得。

罗兰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了我发誓这三个字，随后亲吻了她的额头，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告诉她自己永远不会离开。

“安娜，我们结婚那天，你希望是什么样的。”

“嗯···要温馨的，要像今天的晚宴一样欢乐的，要大家都在的。”

“嗯···我是说仪式上。”

“如果非要说仪式上有什么想法的话，我希望可以请王国那些最优秀的提琴师在克尔洛的每一条街道一起演奏《艾莱尼的救赎》，我想让我从未谋面的妈妈看到那一天。”

安娜和艾丹正在聊着那场还没到来的婚礼，他们赤裸地平躺在白床单上。安娜看着黄色光影摇闪在天花板上，陷入了沉思。

她想要在明天祈祷的愿望，是能够让自己真正爱上枕边这个男孩。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未来，但将爱从一个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总归要些时间。至少自己已经可以坦然看见斯蒂芬和奥尔瑟雅越来越想爱的画面与场景了。她也希望自己能坦然接受艾丹给自己的爱，与让自己真心的给予回应。而帮斯蒂芬消除脖子上那道不明显的疤痕是她在心底为斯蒂芬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明天是礼拜日，少年少女们要在明天早上去到国民教堂进行祈祷。重要的是下周是斯蒂芬与艾丹的成年日，在克尔洛有关于王室之子的特殊成年仪式。而这一成年仪式又神父来指引就行，用神父的话来说，这是王权与神权结盟的体现。只有继承人在成年之际接受神的洗礼，王国才会保持繁荣沧桑。这像极了一种交易，但因为在克尔洛这片土地上，神的存在早已深入人心。

从而如今形成了不尊崇教会习俗，就是不尊重民心的局面。权力和信仰各占天平一方，双方的关系越来越模糊。在克尔洛十世老国王也就是斯蒂芬艾丹的爷爷，在他临走时还因此训斥国现任国王斯凯尔斯，他觉得这是斯凯尔斯的软弱形成的。

在斯蒂芬和艾丹的生日这天，他们不能收到除上帝以外任何人的祝福，这就意味着城堡里的大家也不可以为他们俩兄弟庆祝生日。所以他们的十八岁是没有生日的，这也早已被认定为他们作为王子需要遵循的纲常礼法。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最近安娜的睡眠一直都很踏实。这是一个明媚的早晨。

一行人乘坐着王室马车与街道的车水马龙融入在一起，致意节的美好的氛围依然荡漾在街市中。路过花店，安娜看到各种颜色的鲜花摇晃在阳光下。路过拱桥，她看到绿色的枝叶包裹着石地板，它们也轻轻的摇晃着，伴随着桥下的流水声轻轻摇晃着。

“热报！热报！大家快来看看昨天宫廷的王子公主们都做了哪些动人的事情！”

“绅士的小男孩，快给姐姐来一份报纸！”

一切都安静美好的进行着，街道上的行人哈着白气，脸上挂着笑容彼此交谈着。走过了很多条街道，安娜发现每一个分叉路口都摆着钢琴，坐在钢琴凳上弹奏的有的是优雅端庄的女士，有的是看起来并不富裕的流浪者。他们都弹奏着同一种安静的曲子，似乎在提醒路过的行人们，今天的早晨有多么的明媚，人生其实并没有什么苦难，至少在今天而言。

一行人来到了熟悉的国民教堂门口，将马车安置在阳光充裕的地方后你们推开了教堂的大门，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从各个长廊里传来的教童的歌声。

金色的阳光透过教堂的彩色窗户直射进来，照在了他们穿着的白色长袍和手中的教义上，还有安娜在昨夜送给每一个人的戒指也被阳光照见了。

斯蒂芬在走进教室之前一直在四处打量，他在寻找一个人，是儿时向他用手语比划着让他勇敢的哑巴教士。他有些失望，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