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瑞斯的战败其实已成定局，但过程依然需要上演。

“亲爱的波瑞斯，克尔洛宫廷如今已经四分五裂，你的新世界正在慢慢建成。斯凯尔斯的命现在就在我的手里，我随时都能带走他的人生。我是整个宫廷上下最让他相信的人。波瑞斯的独立战争随时都可以打响。小王子史蒂文已经成为了继承人，而大王子斯蒂芬也已经死在了恶魔崖，这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当中。早点宣布独立战争的开始吧，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斯蒂芬继续翻找着泰尼特的书桌，他想知道更多。于是，他翻找到了这封奥尔瑟雅看过的信。他没能从信的字迹看出来这是谁写的，只知道是和他的父亲最信任的人。但斯蒂芬怎么会知道他的父亲最信任谁呢，他的父亲甚至在两年前为了弟弟抛弃了他。

直到翻找出了一本名叫《黑山黑河》的书，斯蒂芬几乎知道了关于他疑惑与痛苦的一切。

“只有把你的所有灵魂都注入在王座里，王座的位置才会被拥护的越来越高。”

这是这本书的作者泰尼特，一生都在追随的人生格言，被他雕刻在他书房的南墙上，被他写在了一本叫做《黑山黑河》的第一页。

此时斯蒂芬坐的位置便是，泰尼特撰写它的地方。

“从悲剧里诞生的角色，最终会带着悲剧，走向悲剧。”

他在无数个夜晚里将他脑海里的各种悲剧写进这本厚重的牛皮纸书里。

他的窗外有着和克尔洛附堡的窗外一样的风景，他写道。

悲剧的魅力就像窗外的黑山黑河，

当白昼来临它们将变得毫无美感。

他笔下的每一个人物都异常生动，因为他们也在现实世界里活。她们是貌美的公主，他们是年轻的王子，甚至是贫穷的少年。他们被带来这个世界，他们没有选择，他们甚至分不清带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是上帝还是恶魔。

他们在泰尼特的计划中演绎着自己的悲剧，他们互相猜忌，他们互相厮杀，甚至走向死亡。

能够让他完成这一切的是一个女人，一个深爱他的女人。

安德莉亚·尼特尔，真名芭莎·比瑞斯，斯蒂芬和艾丹以及乔的亲生母亲。

“只要我在你的未来里，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1494年，芭莎十七岁那年，改名换姓，以安德莉亚的身份走进了一家叫做克尔洛皇家舞屋，安德莉亚寓意着神秘，美丽，妩媚。这里是转为国王所打造的的娱乐之地，上百名年轻的少女在这里伴随音乐晃动着她们的身体。

是的，观赏跳舞是还没有当上国王得斯凯尔斯，过去最大的喜好。

安德莉亚进入舞屋之后，一直在为成为最好的那一个做准备，她要成为克尔洛最年轻最貌美的舞蹈家。

安德莉亚在加入舞屋后，成为了少女们最喜欢的伙伴。她长得漂亮灵动，她富有且神秘。各种节日之时，她会买裙子，帽子，丝巾，送给她的好友们。甚至花很多钱，让她的老师每天多给她上两节课。

她向老师了解到，以往几年获得斯凯尔斯青睐的舞蹈家跳的都是什么舞。【夜曲】【美丽史诗】【孤傲的女郎】【女伯爵的帽子】，从老师口中她听到了这些。女伯爵的帽子这支舞蹈是最难得，因为要戏耍帽子，对安德莉亚来说还算比较有些难度。而其他几首，对于刻苦训练的安德莉亚很轻松就能学会。

安德莉亚还问了老师，最近有什么热门的舞蹈和这些舞曲比较像的吗，他调皮得和老师说这些对于她来说都太简单了。【魔王的心脏】，这是老师最后得答案。

这支舞蹈完整跳下来是最好看也是最难的，安德莉亚花钱找了更年长的老师，学会了这支舞。

她一直在苦练着，等待克尔洛比舞夜到来得那一天。

后来在练习的过程中，独自变得越来越强的安德莉亚和身边得好友越走越远。甚至遭到其排挤与孤立，或一些有意和假装无意的语言攻击，但她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善变的人性，她只在乎计划和未来。

1596年年末，克尔洛比舞夜在克尔洛堡大厅举行。安德莉亚发挥几乎完美。一曲《魔王的心脏》惊艳里城堡里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即将成为国王的斯凯尔斯。

1597年春天，斯凯尔斯与安德莉亚在克尔洛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同年冬天，生下了斯蒂芬与艾丹。

至此，序章结束。

“斯蒂芬是被恶魔选中的孩子。”

“一个孩童的死去，就是他变成恶魔的开端。”

斯蒂芬与艾丹的出生让这本疯狂的小说进入正片，整个故事以围绕两句预言展开。

而他的第一章，拥有一千顶帽子的公主。便是斯蒂芬与奥尔瑟雅在童年见的第一面。

后面的章节有的是他可以编织，有的之时仅仅由他记录，比如安娜·帕尼维尔这一生悲痛的救赎。

所以，可以说《黑山黑河》，是泰尼特与上帝一起写的。

斯蒂芬坐在泰尼特的椅子上，将这本小说已写完的最后一章《宿命之争》一字不差的读完了。

眼泪浸湿了小说的最后一夜页，这样的事实没有人可以接受，当斯蒂芬意识到他的整个人生都被监视着，整个人生都在一直被来回篡改。

他的仇恨，他分裂的家庭，他与弟弟艾丹的相爱想杀，与弟弟艾丹的互相审判。

既是真实发生，又是被编写的戏剧。

斯蒂芬走到了窗前，望着窗外的黑山与黑河。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当时在想什么，没有作家可以描述他当时的心里是怎样的感觉。

也没有人知道，他接下来要怎么做。

“父亲，宫廷中有人会在今夜将你暗杀，他是你最信任的人。”

斯蒂芬没有睡觉，他回到了泰尼特的书桌上。他写了一封信，写给他的父亲。

将信封好之后，她回到了奥尔瑟雅的房间，站在房间门口看了奥尔瑟雅一眼。也许是最后一眼。

随后他脱掉了波瑞斯的盔甲，换上了便装。只带着他的佩剑黑山，骑上马带着刚刚写好的信，前往克尔洛。

“送进克尔洛宫廷，送到克尔洛国王手里。”

将信交给邮差之后，在克尔洛主道旁选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貌似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在自杀与改写结局中，他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