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大院食堂里的炊事兵一到夏天就煲凉茶。
一煲就是一大锅。喝得人都要变成凉茶了。
凉茶绝对是他最不想见到的饮品。
简若沉小声道:“喝凉茶不如喝甜水,烦心的时候就喝冰可乐和甜酒。”
关应钧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
十九岁,还小着呢。
不知道男人下火只需点两根烟抽,或者把被子一盖,自己和自己睡一觉就好。
关应钧摸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刚点燃吸了一口,刚刚的侍应生就满头大汗地拉着一个人姗姗来迟。
来人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防水充棉冲锋衣,鼻尖和面颊冻得通红。
他捂着兜,满眼警惕,“信是别人让我送的啊,让我送信的人说了,钱是我的了。阿sir,你不会要把钱要回去吧?”
“那要看你配不配合。”关应钧叼着烟,对着来人又亮了一次证件,“他给你的现金吗?长什么样?”
跑腿冲锋衣男怕被收钱,很是配合地掏兜,把钱拿出来展示,“长这样。”
简若沉哭笑不得,“他是问给你钱的人长什么样。”
“哦……哦哦。”男人憨憨挠头,囫囵把钱塞回兜里,“我没看清脸,但是……”
男人伸手比画,“跟我差不多高,穿的也不是什么名牌,衣服有点旧了,看上去一般有钱,感觉比较年轻。”
他又仔细想了想,确定没有漏说的才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关应钧拿着随身的工作本,笔走游龙记下男人的口供,急匆匆收了本子,对着人伸手,“钱给我。”
男人顿时捂住口袋,“不是吧阿sir,我还不够配合吗?你不能言而无信啊!”
“不要你的。”关应钧催,“快。”
男人不情不愿地把钱拿出来,嘴里还嘟嘟囔囔,见关应钧将那沓钱装进物证袋,脸都青了。
简若沉张了张嘴。
余光却见关应钧把一个磨毛了边的皮夹拿出来,数出一样的面额和张数,放到男人手里,“你的钱上可能有线索,我要留着,但不白拿你的,用新钱跟你换。”
男人顿时喜笑颜开,舔了下拇指,搓着票子点了一遍,“多谢警官!还是连号的新钱,阿sir大气!”
他把手举在额角,对关应钧做了个敬礼的姿势,“下次还有需要再找我啊!”
简若沉若有所思,伸手揉了一下耳尖,摩挲着上面的红痣。
原来关sir不是不会做人,而是觉得没必要。
他要想收买人心的时候,做得也不差。
关应钧又抬手看了一眼表,抬手把餐桌边放着的账单拿走,又从钱包里抽了100块塞到李长玉手里,“时间紧,我要立刻回西九龙总部,李叔,您和简若沉一起打车回学校吧。”
简若沉幽幽道:“关sir,喝酒不开车。”
关应钧脚步一顿,视线瞥向餐桌上已经被三人喝空的红酒瓶。
简若沉抽出关应钧放在李长玉手里的一百块,快步跑出去把没有走远的跑腿冲锋衣男喊回来,“100块,帮我们开一下车。”
他揽着跑腿小哥的背将人带回包厢,哥俩好地道:“没送过阿sir吧?关sir现在有个案子,很着急的,会飙车吗?”
跑腿小哥眼睛一亮。
电视上那种飙车戏码,终于落到他身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