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林先生,你俩在干嘛呢?”小窈抱起最后一捧红玫瑰,一抬头就发现两个人气氛怪怪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不免担忧道,“不会在吵架吧?老板,收一收你的狗脾气,林先生可是客人!”
秦越这才松了手,摇着轮椅往后退了一小段距离,语气不耐地朝小窈说:“你是不是还是活儿太少?”
小窈撇撇嘴,又瞪他一眼,推着林骢那辆装玫瑰花的小车跑开了。
“抱歉秦老板,今天是我失态了,希望您能理解一个迫切想要寻回记忆的人的心情。”林钦舟也站起身,他这时候已经敛起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进退有度,言辞妥帖。
可秦越依然不满意,沉着脸看他。
“我有些累了,先上楼了,秦老板也好好休息。”
“为什么会这样?”走了两步,身后那人突然出声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含糊,林钦舟却一下子听懂了——为什么会得抑郁症。
他没转身,用力闭了闭眼睛,说:“我记不清了,那段时间的所有记忆对我来说都很模糊,我只记得我离开珊瑚屿就是为了去看病,那年我18岁。”
林钦舟回房待了半小时,先是洗了澡,再是盘腿坐在床上听了会歌。这是平时能最快让他调节情绪的方式,可今天却一点作用也没有,心情还是烦躁得要命,怎么也静不下心。
庭院里有人,说话声和笑闹声很清楚地传到二楼,好像所有人都很热闹,很快乐,只有他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再放任自己这样下去,很容易就会陷在负面情绪里难以自拔,林钦舟不想这样,他今晚已经够失控,够狼狈,不想再更丢脸。所以他没让自己继续困在房间里,披了个薄外套,准备出门走走。
小窈正在张罗晚饭,看见他挺惊讶:“林先生,要一起吃点吗?”
“不了,我出去吃。”林钦舟说。小窈便也没多说什么,捏着筷子上了二楼,停在那扇常年上锁的房门外。
林钦舟心头跳了跳,这才注意到门上的锁不见了,这意味着秦越此刻就在里面。
——老板每天都要在里面待半小时。
——谁也不让进,打扫都是老板亲自来。
所以秦越到底在里面藏了什么秘密,如果我现在过去把门推开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发现所有的真相?
但这当然只是想想而已,他要是敢这么做,秦越就一定敢把他连人带行李丢出浮白】。
那人油盐不进,他刚刚才吃了亏,跌得头破血流,在没有充足把握的情况下,绝对不敢再轻举妄动。
房门从内而外隙开一道缝隙,是秦越准备出来了,小窈转身下来,林钦舟也收回视线,从大堂走了出去。
天已经开始暗下去,夏日的凉风吹在身上很舒服,掺着淡淡的果香和海水的咸湿味,很像某款香水的味道。
环岛路很热闹,许多嫌白天太热的游客就挑这时候出来,邻立的各种店铺也早早亮起了绚烂的彩灯,招揽着往来的游客。
林钦舟在一个老奶奶那里买了一只青椰,边走边喝,燥郁的心情也在街边的烟火气中逐渐平静下来。
“草,你不是那个谁吗?”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有个穿黑色围裙的小哥正在往外搬花,起初林钦舟没看清对方的脸,直到那人出声。
——居然是秦越那个追求者。
他抬头瞥了眼店名,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了那么远。
“所以你到底是谁?”男人露出很凶的表情,睨着眼瞪林钦舟,“和秦越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