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是我人生至暗时刻。
孙钢继续讲述;我们称呼监狱为(大院里)。
那是我在大院里第一次打架,事情的起因,我来到大院后的第一次外出劳动回来后,我的铺位上的被子褥子都消失了,还有我小柜子里的私人物品。
我找小灯,(护舍员、看号的),问情况。
小灯说;“不知道。”
我问;“你不是看号的小灯吗?”
小灯回怼;“大队两百多人,我特么的就为你一人服务吗?”
我说;“我找管教问问去。”
小灯满不在乎的说;“去、你去,赶紧的。”
我一个老乡偷偷告诉我,管教平常根本不进来,有谁敢在小灯的太岁头上动土呀?
除非他自己,新人差不多都是这样的遭遇。然后,借给我一条破的不能再破的半条褥子。
其实,他在大院里这几年,混的很惨。
我明白了,就是这个狗日的小灯,给窑起来了。
徐安安举手,问;“什么是,窑起来了?”
孙钢解释说;“藏起来的意思。”
孙钢继续说;我彻底崩溃了,四年多的日子,我怎么活着呀?
我脑袋嗡嗡的响,我感觉这个世界没有了色彩,看什么都是黑白的。
想想这两天的看见的现状,有好多同类,你叫他名字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往天上看,这特么的不是整傻了吗?
四年后我有幸不死,那也是望天的货了。
浑浑噩噩,到了就寝的时间,我躺在半条褥子上。我这样还不如去死,少遭点罪,谁要是能抓把黄土把我埋了,我感激他。
对呀!拿我物品的小灯,挺横的,肯定能把我埋了,冤有头债有主,就他了。
我下定决心。
每一个监舍的自由空间很小,所以,小灯在外面走廊里来回溜达,看管几个监舍。我们舍的小灯,下半夜坐班,现在睡的正香,我们有规定,头必须向外。
我正常的起来,装做上厕所。路过他头部的时候,我拿起,不知道是谁的搪瓷铁的洗脸盆,搂头盖脸就是砸,叮叮咣咣的,闭两眼睛砸。
徐安安突然挥舞着小拳头,一脸的激动,大喊;“好,打的好。”
孙钢看看徐安安,醉意朦胧,脸色绯红。但是,眼睛铮明瓦亮。
孙钢说;“你激动个啥?”
徐安安理直气壮的说;“这些人就是欠揍,欺负人。”
孙钢问小月;“你什么意见?”
嗯?
孙钢发现,小月似乎没怎么喝,难道,都让徐安安喝了吗?
小月简洁干练的说了一个字;“揍。”
孙钢说;“观点统一,但是,接下来你可能就不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