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魏,拎着他特大饭盒,愤愤不平的走了。
林双错,慢慢的整理思绪,把机器打开,开始晚班工作。
平时都是走四刀到六刀,每一刀实际时间是走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剩下时间就是清理机床。
这天林双错就走了两刀,也没收拾机床,没了动力,就开始坐在脏的不像话铁凳子上发呆,想想心事。
林双错不可能不触动于心,这种事情,虽然他钝感力很强,也慢慢的被戳的千疮百孔。由于是夜班,自己一个人,他的情绪被夜色保护的很好,虽然说,月亮不代表你的心。
但是,这次王魏向他倾到的这些苦水反面情绪,能量值太大,他不可能无动于衷,某种意义上,王魏就是白天的他,他就是晚上的王魏。
“这活儿干不干真没劲,这单位干好干坏其实是一样的,好好干活的才是傻子“。
林双错大彻大悟,从此心气已无,懈怠上身,再无上进之意。
师傅陈实,也看了出来,只不过这种事情都是公家的事情。你入厂以后,有了号头,大家的地位基本是平等的,虽然挂了个师傅的衔儿,也不会太管,只是每天交代你干什么活儿,你干完干不完,他是不管的。
于是,王魏和林双错,这两个机床厂的二呆子,从每天的累死累活干十二刀到十五刀的加工活,变成每天两个人加一起只干三刀、四刀的量,绝不多干一点,以示抗议。
不管你怎么催,不给钱干不下去,再催,王魏发明了,把后面电箱连电造成短路,然后,找电工修理,一星期坏三回后,催都没人催他们了。
想干,要进度,是吧,师傅上吧。
消息相对滞后的林双错终于知道了,他师傅陈实有一台出租车,在那个年代,家里有台出租车,那都是很豪横的家庭。
师傅之所以不上白班,是去开出租车挣钱。然后晚上回来转一圈,指导一下他后,上宿舍睡一会儿,或者是打打扑克,晚上直接八点左右就回家了。
剩下他在那儿干活干到十一点左右,基本上。如果没人检查,十点多钟林双错也撤了。
如此这般的生活。林双错终于被岁月打磨出了智慧,被社会折磨的生出了一丝慧智,曾经的憨厚,侠气,仁义送给了机床厂大门,一入门,这里面需要的是,奸,懒,馋,滑,刁。
从这里好好干,那他妈不就是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