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赔罪。
但同时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错误抹灭他的所有功绩。
李麟泽在原剧情中也是捐躯赴国难,留下的势力和钱财尽数归于了国家的前线事业。
【我没有难过,本就是我让他去的。】颜安知靠在阳台二楼的窗子前,淡淡的整理着花圃。
【知知……】
【他欠原主小妹妹一条命,害她来不及发挥人生价值。如今我提前推动了他的死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颜安知静默下来,淡淡眺望窗外,任由一缕又一缕的风打乱她的发丝。
……
听到李麟泽的死讯,许盛怡首先是不敢置信的,她郑重的又问了一遍:“李先生他……真的出事了?”
回答她的无疑是那帮属下的久久沉默。
谁都不愿意承认他死了。
许盛怡心也空落落的,将自己缩在李麟泽的房间里头,看着茶几上一张颜安知的照片,她默默流下泪来。
听闻你送过去的东西,舒予先生她收下了。
那你应该也能安心些吧。
她抚过那张照片,脑子里的都是和李麟泽一帧又一帧的回忆。
他牵着她带她到新翻的花房里头,里头半边是玫瑰,半边是百合,红与白的极致。
他见她喜欢,难得笑得肆意。
半晌却又静默下来,望向她的眼里满满都是悔恨。
他在悔恨不能真正待在舒予先生旁边,还是悔恨找了个舒予先生的替身?
许盛怡也不懂,但她知道,自己喜欢百合与玫瑰,是因为舒予先生喜欢。
因为舒予先生喜欢,所以她才跟着喜欢。
才会像她。
如今李先生已逝,她也失去了庇护,那么,她该怎么办呢?
许盛怡晃晃脑袋,暂时抛开这些,她叹息着将李麟泽心爱之物连同那张照片收拾妥帖,然后离开了李家。
没有了李麟泽,她待在李家也不像话。
她将李麟泽的一根领带缠绕在手腕间,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摆放整齐,整理好后,她垂眸慢慢摩挲着腕间的领带。
一路安心,不用记挂舒予先生。
……
李麟泽将胸针抛了出去之后,他才重新喊话:“李某的人已经全部撤出去了,李某身上也没有任何武器,各位大可放心上船。”
见他所言非虚,旁边的三艘大船才慢慢靠近,然后横过木板,架到中间的船只上。
几个有话语权的敌探被护送过来,一步步走近李麟泽。
李麟泽大咧咧的跨坐在两个木箱之上,对他们颔首示意。
“久仰大名,李先生。”开口的是一个面相忠厚踏实的中年男人,他此时双手交叠,很是礼貌的朝李麟泽问好。
只不过他打量的眼神分明带着警惕。
“你是?”李麟泽疑惑看了他一眼,总感觉这人有些眼熟,半晌他反应过来,“没想到敌探的长官是你啊,赵先生。”
赵宽是南城的一个财务主任,隶属于颜彦青手下,只是惯来跟任何人不对付,保持独来独往的行事。
也算是个不小的官,怪不得能调动这么多货物,还能调出几艘船只前来接应。
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么一个害群之马。
李麟泽按耐住嘲讽的心思,下巴指了指里头的集装箱:“你们的人不懂事,想坏了爷其他的货,被爷揍了一顿,赵先生不介意吧?”
“……”赵宽让人把断了四肢,下巴脱臼还流着血的康长官和其他人带了出来,看他们几乎没有了言语的功能,面容冷硬的快要发怒。
李麟泽怎么说都是混江湖的,身上的架子可有可无,见他神情,撇撇嘴,推起了一个温和的笑。
“此事确实是李某鲁莽。不过以后我们合作的时间还很长,赵先生不妨大度些?”
赵宽却不领他这个情,宽厚的脸上出现几道皱纹,“若不是李先生横插一脚,这批货都是我们的,如今竟然还要向李先生买卖?”
他一个眼神,周边的人立刻举枪对准李麟泽的脑袋。
“这就是你目光短浅了。”李麟泽痞笑着挥开离他脑袋最近的枪,大摇大摆的往集装箱里走。
“李家的势力遍布南城,而南城连接各大粮食腹地。若你不跟爷合作,赵宽,你觉得你还会有下次吗?”
他带着人往里头走,吊儿郎当和狂妄自大的样子让赵宽不免松了口气。
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
这样最好,能拿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事。赵宽开始让手底下的人放下戒备去检查货物,自己则和李麟泽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不如来谈谈我们怎么分成?”他试探道。
“可以啊”
李麟泽余光一直注视着搜查的动静,当看到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人准备报告的瞬间,他快速掏出了打火机,咻的一下蹭出火苗,往货物最密集的地方扔去。
“赵宽,你有爷拖着你死,记得感恩戴德。”在周围人掏出枪要往他身上打的时候,李麟泽大步将赵宽推进了货物之中。
还来不及骂出口的赵宽在一声声爆炸中被炸的粉碎。
旁边的人甚至还辩不明事情状况就被爆炸波及,失去了生命意识。
李麟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腿被炸出血花,整个人疲惫又倦怠。
他吐出一口血水,在废墟之中感受生命的流逝。
恍然之间,他好像突然看见一幕场景,真切的仿佛就在眼前。
【颜安知那张柔弱的小脸变得惨白,被几个人捂住嘴巴,包裹在大大的蛇皮袋里头。
身边有个人像是悲悯一般的在她脖颈处注射了一管药物,慢慢的,女孩昏睡过去。
见她昏睡过去,旁边的人又把蛇皮袋包扎好,最后有些不忍的松了松绳结。
“砰”的一声,蛇皮袋被丢弃,溅出黑黢黢的水花,袋子上浸湿了冰冷的水,不断下沉……
“李爷,处理好了。”
画面一转,他自己的身影出现在船边的凭栏处。
叼着一根烟,任由江风吹拂。
听到处理好了,他才无情的熄灭烟蒂,头也不回的离开。
空留冰冷的江水咕咕的拍在蛇皮袋身上……】
他心疼的一激灵,本来合上的眼又睁开一条缝来,回光返照般。
李麟泽身体也已破碎不堪,这艘船因为爆炸已经在逐渐坍塌中,他望着月光照耀的江水暗沉沉的,像是深渊又像是救赎。
他跌了进去,整个人沉到江底。
看着天上月,他闭眼沉沉睡去。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