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思雨熬了整整三个通宵,才终于赶出了方案。总算来得及在主管给出的最后期限之前,将方案发送过去。
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她才觉察出了自己的不对劲儿——心脏如同打雷一般咚咚直响,脑袋似被几股无形的蛮力撕扯着,就快炸裂开来。
不过,一想到主管的承诺,只要这方案做好,便会给她升职加薪。这点皮肉上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她随便吃了两粒头痛药,又勉强眯了两个小时,便挣扎着起床。化了厚厚的浓妆掩盖住脸上的疲惫,踩着精致的高跟鞋“神采奕奕”的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钱思雨才知道,大老板已经到了,正跟主管开会。
开会?主管不是说会等她一起吗?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来不及思考,钱思雨冲进了会议室。
果然,她的预感成了真,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主管正在讲解方案,她身后的幕布上投影的赫然是自己呕心沥血的成果。
这不是第一次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再一次将她的功劳据为己有!
钱思雨怒极,伸手指向主管。她已打定主意,拼着这份工作不要,也要揭穿主管,来个鱼死网破。
可意外发生了!她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忽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昏昏沉沉之中,她听见有人尖叫,有人哭泣,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还隐约听见医生说她连续熬夜,休息严重不足,爆了血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
钱思雨能听见,却不能回应,更不能动弹。她的心冰凉一片,完了,她怕是成了植物人了,真是比死还惨。
她自认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是一个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好人,不明白为什么会遭此报应。
若说报应,主管那种盗窃别人成果,踩着别人向上爬的坏蛋不是才应该遭报应吗?可偏偏这种人却活得好好的,真是天道不公!
忿忿不平了半晌,钱思雨再撑不住,一松劲儿,再次沉睡了过去。
这样也好,至少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失去意识前,她不由得如此想到。
可刚睡着,耳边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吵得她脑袋嗡嗡直响。
“吵死了!”
她大叫一声,猛地睁开眼。
钱思雨确信自己睁开眼睛了,可什么也看不见。眼前似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也不知是谁的恶作剧。
本能伸出手一把扯下,可扯下的大红色柔软物件却让她怔住了。这东西她在电视里见过,是古时候新娘子出嫁时的红盖头。
她稳了稳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正一身红妆坐在一顶大花轿里。轿子有些颠簸,有人正抬着她一路向前。
她傻了眼,不过昏睡了片刻,怎么就出嫁了?还是中式婚礼?
她来不及细想,掀开轿帘悄悄向外看去。
这迎亲队伍可真气派,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光是轿夫,便有八个。执杖的、吹唢呐敲鼓的、抬嫁妆的,看都看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