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殿内就响起轻轻的啜泣声。
连皇上的眼睛都红了。
萧煜则紧紧盯着楚亦蓉,这小女子太过安静,不动声色,明明身处宫中险境,却如在无人之地。
她既没理会皇上的靠近,也像没听到皇太后的话,只是专心盯着那些银针。
片刻,才轻声开口:“皇上,您请回避,草民要取针了。”
太医们大惊失色,都忘了自己刚才失败过,连忙出声阻止:“先生,针入穴位,不能这么快取出,不然会无效用,皇太后也会再度昏过去的。”
楚亦蓉根本不理他们,见皇上挪开,伸手就把针拔了出来,且用一团白色的棉絮,沾了自带的药汁,按在针孔处。
大夫们吓的面色如纸。
萧焕还在等着好戏,他是没想到这小子真有一套,竟然能把人救醒,但如果真如大夫们所说,那只要皇太后再昏过去,这小子就活到头了。
可太后又一次让他失望了,所有的针拔出后,她非胆没晕,反而坐了起来,且环视众人,开口道:“既然哀家无事了,你们也散去吧。”
并无人离开,人心各异,皆在等楚亦蓉进一步的动作,有人想看她作死,有人不敢相信。
一位大夫先跪下来说话:“太后,请恕臣妄为,实在是这位先生的医术,太让吾等钦佩,明明施才我用的针法与先生相同,为何他却能把您治愈呢?”
太后面色未动,侧目去看楚亦蓉。
楚亦蓉还在床榻前跪着,很是恭敬和乖巧,不像一个大夫,倒像是皇太后的一个皇孙,也是来尽孝一样。
众人的怀疑她不必去解,尤其是在宫里,话越多,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就越多。
可太后的指令她却不能不听,只好轻声回道:“并未治愈,只是醒过来而已。”
这一句话,把所有人的心重又提了起来,无数道目光又齐刷刷投到了她的脸上。
那太医反而点点头,捋着胡须问:“那先生后面可是要用药。”
“自然。”
太医又言:“药方可愿让在下观摩?”
楚亦蓉没回他的话,反而给皇上叩了个头,讯问道:“草民无知,今日之前从来未入过宫,也不知皇家之事,更不知皇太后的病情是否要保密。药方的问题,草民不敢答,还请陛下明示。”
她话一出口,便无人觉得她无知,反而在心里暗暗赞叹她行事周全,连萧煜的目光里都多了不少欣赏之意。
一般平民入宫,就算真有几分本事,大多一开始也是惊恐的,治不好怕死,如果真能治好,反而又欣喜,容易得意忘形。
不管是在惊恐,还是欣喜的情况下,做事说话都会失去分寸,分寸的大小因人而异。
可她从入宫到现在,一直都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不受任何人影响。
观诊,治病,回答众人的问题,这会儿又把问题抛给皇上,自己不担任何治病以外的事,担任何责任。
皇上亦赞赏点头,开口道:“朕只问你,皇太后的病,你当真可治愈,且从今以后都不会再犯吗?”
本来事情好好的,结果楚亦蓉又一反常态,竟然向他摇了摇头。
整个殿内的人,心情都被她带的跟爬山似的,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完全不知道她哪句话可信了。
连太后都忍不住了,问道:“那开药还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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