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您为什么要教俺们这些土中刨食的本事？您身为夫子，不应该教授我们学生们那些

圣人的学问吗！？”

这小胖子的发言，直接命中了慈符，给慈符一个痛彻心扉的暴击。问道了慈符的知识盲区。

小胖子的发言，带动了全班的情绪。全班孩子们议论非非，表达出心中的不满。

“自己父辈们、母辈们，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除了几个另外的，是农夫、猎人、铁匠等…”

“但不论村庄里面的人职业如何，都是上不起台面的底层人。都知道：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村里人敬重慈符，完全是因为：慈符白白净净、身高马大，说话一道一道的。一看就是个有文化的读书人。

“期望，慈符能教导村庄中的孩子。不奢望太多，只希望能有一个、两个，能走出大山。”

他们，不想让孩子们成为跟他们一样，在土中刨食，靠天吃饭的底层人。期盼着，自己的子嗣能改变命运，光宗耀祖。

期望能读上圣贤书，考取功名。

期望着夫子慈符。

但慈符，却教着那些：完全看不上希望，那些想要抛弃、想要逃避的东西。

偌大的教室一片寂静；慈符哑口无言，呆呆的看着小胖子。陷入了沉默。

看着老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小胖子咽下了一口唾沫，心中发休，最终吐露了实情：

“夫子，不是俺要说的。是俺的爹娘逼我问的，逼我问，夫子的教学…”

“俺，俺也不想顶撞夫子。可，俺爹、俺娘，实在是太凶了。俺不敢不从。”

确实，以小胖子的年纪、见识，是不可能会问这些的。只不过是：孩子们的父母，假借孩子之口，责问慈符。

由小胖子起头，其他学生也开始按耐不住。

“夫子。俺家省吃俭用，过年都不舍得吃一口的腊肉，都给了夫子您。俺爹娘不心疼，俺有些儿舍不得…”

“夫子。我爹，为了给您修补屋子。前些天，不小心从您家屋顶上摔下来，摔断了腿。但将这事瞒了下来，所以夫子您不知道”

“夫子…”

是啊，慈符辜负了孩子们的希望；辜负了大人的盼望；辜负了村里的所有人。

教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他们渴望的是，彻头彻尾改变身份、阶级。而不是做一个更好的农夫。

到最后

一个瘦小，今日迟了到的孩子。站了起来，对着夫子鞠了一个躬：

“夫子，俺没什么可说的。但俺要感谢您，俺家穷，对夫子和夫子的学堂，既没出过力、也没出过钱。”

“但您，不嫌弃俺穷。对村里的伙伴们一视同仁，同意俺们来上学。俺十分感谢您。”

“但是，夫子。俺估计不能在当您的学生了…

“俺爹参军打战，已经有三年没有回来。俺娘最近病的严重，家里只有我，也就只能是我成为俺爹那样的顶梁柱。继续撑起俺的家了。”

慈符哑口无言。凑近了这个瘦小的小子，摸了摸这小子的脑袋。平静的说：

“没事，没事。就算你不在学堂，也依旧是我慈符的学生。”

“有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来找为师，为师也不敢向你保证，但为师能确信，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尽力帮你。”

对小子说完，回头看想班上的其他人。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某种决心，承认道：

“孩子们，老师我说教的东西，可能无法改变你们的命运，无法让你们当上秀才什么的。”

“但好好学的话，还是能改变大家目前的现状。不说其他的，学好了，未来不会饿上肚子是绝对的。”

讲台下的学生们，瞪大着眼睛，对慈符的话无动于衷。慈符明白了：

不论是教学，还是今日的发言，都是在做无用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