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史孟怀判断,李达康不是给他上眼药。
因此,当陈功委屈巴巴地找他诉苦的时候,他也只是好言好语安慰,反倒帮李达康做起了工作。
“兄弟,你想报复,怎么报复?首先你要明白,达康县长批评你,批评得对不对?如果不对,我们另说。”史孟怀说。
“肯定不对,只有金山的乡企局这样搞,其他地方的乡企局就不搞?只有乡企局搞,其他单位就不搞?税务局不搞?工业局不搞?”陈功不忿地说,一连串的反问。
史孟怀摇摇头:“你不要管别人搞不搞,反正你搞了,是事实吧?他刚好又了解这一块工作,你瓜兮兮跑上去,人家不批评你批评哪个?”
“总之,我不服。”
“你不服?你不服能怎么地?”史孟怀看了他一眼,道,“你在会场上的表现,已经有人跟我讲了。会前已经提前通知你们,围绕中心和重点来发言,你自己说,做准备没有?连一张纸一支笔都要问别个要,你们乡企局,差钱还是怎么滴?首先你的态度就不端正。”
“那就这么算了?哥,打狗也要看主人吧?”陈功瞪大了眼睛。
“瞧你这话说得,一点水平都没有?谁是狗?”陈功一句话搞得史孟怀啼笑皆非,
“达康县长批评你,有他的道理。如果批评得不对,我都可以出面说一下。只能说,他可以批评,也可以不批评。想开点,批评就批评了,你也不会少一块肉。”
史孟怀看着自己表弟肥头大耳的模样,又说:“如果批评能让你少块肉,那我宁愿他天天批评你,我也可以天天批评你。一天多运动,少打点牌。”
陈功哼了一声,仍是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
“算了,兄弟。胳膊扭不过大腿,过几天你去达康县长办公室,好好沟通一下。或者,我作个东,把他请出来,一起吃餐饭,饭桌上说说。我记得李达康到金山来后,还没有参加过私宴。”史孟怀建议说。
“哥,你是说,他打了我的脸,我还要撅着屁股让他踢?”陈功眼睛瞪得更大。
“意思是这个意思,话不能这么说。陈功,乡企局是政府部门,以后少不得要跟李达康打交道,闹僵了不好,要把关系维持好。”史孟怀奉劝道。
“那我就调到党群口,不搞这个破局长了。”
“你确定?达康县长这么年轻,等过几年一定要转到县委这边来的。你觉得躲得过?”
陈功想了想,主要还是舍不得乡企局的“进项”,只得怏怏地说:“好吧,你说了算。”
“这就对了嘛。”
史孟怀把陈功的工作做通了。
过后,县委书记易学习问起人代会的筹备情况时,隐晦地说起了这个事情,史孟怀直截了当地跟易学习说已经做通陈功的工作。
易学习这才放心了。
而在人代会召开之前,李达康还是每天到乡镇或者部门调研,全面了解金山的各方面情况。后来,他带的人就相对固定了,祁同伟是每次都参加,另一个要么蔡宇,要么唐永。
自从达康县长发飙后,每一个接受调研的乡镇或者部门,对李达康的到来都会准备得十分充分。就好比后世的新闻发言人那样,记者可能问到的各种问题,心中都要打好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