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枪哑火了一台火焰喷射器的射击之后,乌扎尔就停止了攻击,那令人背后发寒的“滋滋”声也消失在了鬣狗们的狂呼之中。这些疯狂的家伙似乎也理解了他们那疯子老大的意思,围在火焰喷射器最大射击范围的位置,恣意的倾泻着剩余的弹药。
对于下城区的渣滓们来说,逐步的施加恐惧绝不是一件难事,甚至可以说是刻在他们那丑陋骨骼里头的一项罪恶的本能。就好像胜券在握的猫科动物往往不会干脆利落的杀死猎物,而是会在猎物临死前尽情的玩弄一番一样。在逐渐稀薄的空气中,雷纳吉感觉自己的呼吸正在逐渐变得困难,这让他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去改造一下自己的呼吸系统,而是要把那些钱拿去玩乐了。
这样的想法就好像疯玩了一个假期然后面对开学的临堂考试的孩子,一遍咬着笔头苦恼一边后悔为什么不收假前一两天好好看看书一般可笑。在认识到这一点之后,这样的想法很快也被雷纳吉抛之脑后,他尝试着拨打奎琳的通讯未果之后,心里便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总之,呆在车里是死路一条,出去放手一搏也是死路一条,二者从结局来看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不同便是后者好歹能想办法拉上那么一两个倒霉蛋和他一起上路。雷纳吉从座位底下翻出了武器,同时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心中已是做好了准备。
不论如何,不能拖累到奎琳她们,出来混多少可是要讲义气的,不然的话和这帮下城区的人渣有什么不同?
火焰喷射器的燃料显然不会持续太久,在燃料用尽的时刻就是鬣狗们一拥而上的时刻。那名看上去冷静到近乎丧失感情的佣兵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尝试着节约仅剩的燃料,但那些狡猾的鬣狗们却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每当火焰的攻势放缓,就会有人尝试着前进,迫使着火焰重燃。
他们乐此不疲的尝试着,就好像手里握着烟花炮仗的孩子们在尝试着能把大粪炸的有多高一样,在尝到真正的苦头之前,他们是不会轻易停下来的。
......
“我们得回去。”
趴在红月背上的奎琳又一次回过头,发现身后远远看去已经没有追兵的影子之后,很快便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
“?”
尽管红月没有说话,但从她停下的脚步当中,奎琳已经提前预判到了她此刻的真实想法。轻巧从红月的背上跳下,奎琳下意识的在心中感叹了一下对方改造的堪称恐怖的身体素质,随后在黑暗中做出了解释。
“接收到了火焰手雷爆炸的讯息,雷纳吉他们一定会开车前来救援我们。一直躲在暗处的乌扎尔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所以在发现追不上我们的时候,他一定会回头去对付雷纳吉他们。”
“?”
然而面对奎琳的解释,在高斯步枪微弱的亮光下,红月却依然一副懵懂的疑惑模样。她似乎是有些不理解奎琳的想法,但斟酌了一下之后,还是有些小心的反问道。
“所以呢?”
奎琳讶异的目光没有动摇红月的意志,这名全身上下多包裹在盔甲之下的护卫说出的话便如同她的打扮一般不近人情。“我们的任务是拿到那台机器,现在机器就在我们手上,没有必要去为了他们冒险。”
“......你把帮助同伴叫做冒险?”
奎琳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话语会从红月口中说出,可当奎琳再三观察着红月的肢体动作,才不得不承认道,眼前的护卫说的是真的,在她眼里,不论是雷纳吉还是另外两名被她带来的同伴,都不及那机器一半重要。
这样的态度不由得让红月想起了那些大权在握之人从小洗脑豢养的死士,这样的人将忠诚视为自己人生中的唯一目标,并将主人的话视为无上的法则,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机器。而现在,奎琳就要想办法来说服这台机器,去帮她救出雷纳吉了。
“听着,我不管你的头儿,或者说你的老板,给你下了什么鬼指令,但是现在,如果你不和我回去,我就马上把这台机器给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