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胡蝶什么都感受到了，那股失落，没有表达出来的失落。

胡霄又说道：“对了，你之前不是想找心理医生看看吗？要不再待几天，我给你找找。”

“我改主意了……我不觉得有谁能在心理层面帮到我……我已经跨过那道坎了……我能治好自己，不，应该说我本身就没有病，不再矫情，做那个最想做的自己，放缓脚步，即便被误解也没什么，早就习惯了。只是需要时间来证明我并没有闲着。我可不想吃什么药，最后没疯也把自己吃疯了……”

“嗯……”胡霄没说什么，她相信。

胡蝶知道，她相信。

“话说……你那个男朋友怎么样了？”

“欸？男……男朋友……我没有啊？”

“少装了。”胡霄单刀直入，“你那种表现，我还看不出来？”

“额，我们并没有……”

“只是没有表明，但你心里是希望的……对吧……”

“我……”胡蝶猛地把头埋到枕头里。

“我知道，你没安全感，这种心理让你慕强，甚至影响到取向……但是……第一个还是试试女孩子吧……毕竟碰到渣男太危险了……”胡霄的语气很认真，并不是开玩笑，她真的想保护他。

胡蝶无奈的语气飘出来：“我早就把他删了……他一定觉得我莫名其妙就把他删了吧……我怕耽误他……算了……我还是当个孤身主义者吧……”

“呵……谁不是呢？”胡霄仰面躺着，其实，只不过是那个人还没出现……这句话她没说出来，但胡蝶听到了。

关了灯和电视。

睡意渐浓。

胡蝶思索着――性别不重要……

他记得那是很小的时候，可能是一年级或者大班的时候？或者是二三年级？人长大了时间感会变快。

那个梦里，一个穿着红色蒙古族服装的女孩在蒙古包里和他说了些什么……旁边有一个壮汉，像是将军，急切地拉着女孩，说着什么“来不及了！快走！”之类的话。

蒙古包外面有爆炸的巨响。

胡蝶的视角里，女孩强装微笑，指着胡蝶后上方。

胡蝶回头看去，意识恍惚了一下，发现是自家屋顶，屋顶上有两只蜘蛛，正向着对方爬去。

“等到蜘蛛相遇……”女孩说了最后一句话，被壮汉护走了。

胡蝶没看到他们离开，他醒了过来，看到昏暗房间里的屋顶――是一片空白。

一种落空感使他的眼角流出了眼泪。

站在微机室外面，里面关着灯，拉着窗帘，很暗。

走廊里风很冷。

放学了，铃声响彻校园。

胡蝶来到楼梯口，慢慢下楼。

前面一阶楼梯很高，离下面有两三米。

胡蝶小心翼翼缓缓扒住边缘，把身体放下去。

前面的台阶丢失了几层，如果稍不留神就会掉到下面一层的台阶上。

这还是四楼吗？

胡蝶从台阶和栏杆的间隙看下去，感觉好像有十几层，空荡的楼道里，风声空灵。

偶尔，一道红色的人影，闪过下方某层的楼道。

胡蝶感到一丝恐惧和一丝希望。

他不太记得为什么要希望，直觉告诉他要下楼。

而他也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是前兆啊！”

“走啊！胡蝶！”

“追上去，别掉队……”

他们都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