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繁不愿麻烦,想要只身前往。但老夫人念念叨叨就是不同意,吩咐安排个人好照应。见拗不过,自己也人生地不熟,还需要带路,便在李斌推荐下,由牛二陪同前往。
作别老夫人,他把背包递给牛二,让将干粮和水收拾妥当,跳上车虚眯着双眼躺下,车辆摇摇晃晃出发了。
路上的颠簸把李繁从睡梦中震醒,他努力张开眼皮,慵懒的扶住窗沿坐起来,幽怨的看向牛二,嘴里叽里咕噜说道:
“我说牛二,你倒是找好点的路走啊,我头都被晃痛了。”
牛二一米九几,蜷着腿坐,“驾驾”两声轻拍马屁股:“少爷,我们走的就是官道。”
“道多少年没修了,这官府光拿俸禄不出力啊。”
李繁目视前方,道路虽然没有坑坑洼洼,但也不算平坦,再怎么说也不至于颠簸得这么明显。
“少爷有所不知啊,巨野百姓只知道李氏,不知道官府呀。”
氏族豪强从来都是统治阶级产物,不足为奇,所以赈灾施粥者是李家,反而不见朝廷出面。
李繁发现车轱辘没有弹簧减震器,弹簧减震功能不是盖的,有机会得研究研究,自己能成为改装车第一人也说不定。
细想之下,也不全是道路问题:“算了,我出来透透气。”
李繁让牛二往旁边挪挪,坐下后翘起二郎腿,双手举过头顶抱着,半躺挨在车门框上。
“老二,哎,他们都叫你二,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我本名叫牛金,排行第二,他们都叫我牛二,习惯了。老二挺好听,少爷你就继续喊我老二呗,驾。”
“好的,老二,你也别叫我少爷了,叫我繁哥”,李繁抖着腿,鞋子绿色在阳光底下格外闪耀。
“繁哥,你鞋子真好看。”
哈哈,终于注意到了,不枉他腿都翘麻了。
李繁“噌”的坐起来,把右脚耸在座位上,拉上裤腿,说道:“好看吧,这aj28绿迷彩,花我小5k呢。平常都是打篮球时候穿,别人要踩一脚我都跟他急。”
李繁上下打量牛金,放下手搭在他肩膀上:“老二,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打爆内线,成为巨野第一中锋,哈哈哈。”
牛金哪里知道什么中锋内线,摸摸自己后脑勺,歪着脑袋说:“篮球我认不到,若论打架,除了飞将军,我谁都不虚!”
一吕二赵三典韦,看来吕布真是三国武将认定的武力值天花板啊。
“看得出来,老二你要是莽起来,吕布不掉层皮,也脱不了身。对了老二,我听你的口音,和护院有点差别呢,你不是本地人?”
牛金脸上蒙上一层不易察觉的阴霾,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狠狠吐了出来。他看一眼天空,苦笑了一下:
“董卓覆灭之后,凉州军马四分五裂,都在为了各自利益相互攻伐。当年张济入主宛城,遭遇强烈抵抗,他在破城之后屠尽守城将士,杀得眼红,殃及了池鱼!”
李繁张大嘴巴,猜出六七分,却也不忍问道:“殃及池鱼?你家人都……没了?”
“家中父母兄弟皆丧于那帮恶徒之手,我奋力反抗才免遭死难,以至于浑浑噩噩度日,流落至此。往事真不堪回首啊。”
时间依然没能抚平他内心愤恨,咬牙切齿之余,这粗糙汉子只有将内心柔软藏起来,继续驱马前进。
当真是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呐,完完整整一家人,说没有就没有了。
“老二,这么说你是宛城人,有机会我给你报仇!”
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因为泄愤而罔顾人命,与犯下滔天大罪却不敢承认,对此触碰底线小日子过得不错的人有什么区别。
“噔噔噔”,乘氏县到巨鹿并不远,只一日车程。马蹄声响,带领车上两人,穿越在烈烈风中。
但李繁不一样,他习惯了自驾车六十迈速度与激情,坐车时间越长,他心情越急躁,大好青春时光就浪费在赶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