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燚羽皇室的琼花宴,受邀而来的非富即贵,再不济也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都是被各方势力争相抢夺的新星,财力不容小觑。
哄闹的人群却突然安静了下来,看向不远处。
街道的尽头,一只独角银马拉着一辆通体玉白色的马车缓缓而来,停在了宫门口。
“那是独角马?是高阶魔兽吧,竟有人用高阶魔兽拉车?难道是驯兽师?”
在这片大陆上,兽族与人类的关系姑且算是不咸不淡,魔兽多出没于人迹罕至的深林谷地,甚少与人类来往。但人类中有一个特殊职业,被称为驯兽师,通过药物和秘法可以短暂控制魔兽的心神,想要与魔兽建立契约的人就可以通过这个间隙契约魔兽。
大陆上一些高阶的魔兽资源,也大多都掌控在驯兽师的手中。
但驯兽师也不是万能的,大陆上的魔兽分为低阶魔兽、中阶魔兽和高阶魔兽,神兽的踪影极难见到,几乎成了传说。
驯兽师的手段对等级比较低的魔兽还管用。高阶魔兽已开灵智,有强烈的自主意识,轻易不受人摆布,若是激烈反抗,会直接伤害契主和驯兽师,所以这世上能够驯服高阶魔兽的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独角马是高阶魔兽中比较特殊的种族,它们的族群意识非常强烈,甚少单独行动,若是对一只独角马下手,可能还会引起种群的报复,这也是大家看到拉车的独角银马这么惊讶的原因了。
桑榆感到马车停下,便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在她对面坐得歪歪斜斜的牧遇之。
对于这个以病人身份为由多次蹭车的人,她直接选择了无视。
想着是来参加晚宴,但桑榆素来不喜贵族的繁文缛节,比如,女子下车一定要人搀扶才显出身份尊贵。
她身影一闪,下一刻便出了马车,站在马车一侧。牧遇之轻叹一声,就知道她不会理会这些个表面礼节,看来他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他身影一闪,下一刻便站在了桑榆的身边。
二人正要入场,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骚动。
又一辆通体雪白的车缓缓驶来,拉车的竟还是独角银马?
看客的心情顿时极为复杂,今夜的宴会看起来貌似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啊!众人一时间心绪翻飞,各自打着心里的小算盘。
那马车缓缓停下,随即下来一个年轻的男子。
只见他头戴白玉冠,发色并不十分浓黑,带了一点点棕褐色,琥珀色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令人感到如沐春风。他身姿挺拔,淡青色的长袍令他看上去多了一丝书生气,手中拿着一把乌木骨扇,在灯光下流转着淡淡的鸦青色光泽。
那男子没理会周遭的各式眼神,脚步略有些急促地走了过来,径直停在桑榆的面前,伸出手揉了揉桑榆的发顶,唇角微勾:“宝儿,别来无恙。”
“师兄。”桑榆眼神柔和,满是笑意。
略微被拨乱的头发让她看上去多了一份女子的娇气。
看到这辆马车的一瞬,她便已经认出来是师兄来了。她的马车也是师兄准备的,两个人的马车从外观上看几乎是一样的,只是她的略显得秀气一些。
“既然要来,为何不传个书信?”桑榆的声音依旧有些低沉,却透着轻快和欢愉。
那天在拾花阁也是的,明明就在,却没有出来见她一面。
“自然是要给宝儿一个惊喜。这位是?”卫君卿的目光扫过牧遇之,宝儿的身边居然站了一位男子?他和宝儿分头行动还没有到一个月呢,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牧遇之回之一笑,卫君卿淡淡挑眉。
“我路上遇到的病人,叫牧遇之。”她又跟牧遇之介绍道,“这是我师兄。”
“姓牧么?”卫君卿闻言又忍不住多打量了牧遇之几眼,这个姓氏,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姓氏啊
奈何牧遇之一副任君打量的模样,什么也看不出来。
“在下与宝儿师出同门,略通岐黄,若是公子日后还有不适,也可来找在下,在下虽不才,也愿尽绵薄之力。宝儿毕竟是女子,怕是不太方便。”看你的气色,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就不要厚着脸皮缠着宝儿了。
“卫公子言重了,桑姑娘虽然是女子,但医术精湛,凡事亲力亲为,在下才能恢复得这般迅速。”牧遇之笑得一脸灿烂,把“亲力亲为”四个字咬得极重。这就是那日拾花阁背后的吹笛人了吧,也就是那位君少爷?
师兄师妹什么的,最讨厌了。
“能让宝儿亲力亲为的,想必是什么奇难杂症,牧公子该多注意些才好。”年轻人身体不好就不要嘴硬。
牧遇之笑得一脸邪魅:“多谢卫公子提醒,我想我的身体如何,桑姑娘应该心里有数。既然桑姑娘带我来了,应该是没问题的。”
“方才我好像并未介绍自己姓卫,牧公子好眼力,不简单。”卫君卿看向他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审视。看一眼就能认出他来,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毕竟,他虽然在五国动作不但真正露面的时候却是极少。
“青玉公子卫君卿,如雷贯耳,久仰。”牧遇之礼道。青玉公子素来神秘,不管是财力还是自身实力都为人称颂。但世人大多只闻其名,难见其人。
牧遇之之前派云彻去查探桑榆的消息,但桑榆先前不曾出谷,自然查探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这晚晴楼的背后之人,只要有心,还是可以查探到的。卫君卿虽然很少露面,但只要有跟皇室的人有过来往和牵扯,还是逃不过云彻的探查的。
这两人明显初次见面就不对盘,虽然言辞间互相冷嘲热讽着,但表面上听着,还真当两个人互相之间很是客气呢!
桑榆原本带着红衣正要往宫门走去,回头见二人谈得正欢,半晌还停在原地,便开口催促。
“你们打算就这么站着吗?”
“当然不。”牧遇之懒洋洋回身,潇洒地踱步而去。
卫君卿低低地笑了一声,又靠近桑榆揉了揉她的发顶。
“小丫头长大了,还学会催起师兄了!”
几人这才忽视了吃瓜群众的惊悚眼神进了宫。今日的琼花宴在御花园举行,通往御花园的道路在各色萤石相映之下亮如白昼,又比白日里多了一分华丽与神秘。
三人步行到了御花园,对应着自己的请柬落座。桑榆和牧遇之因为表面上没有强大的背景,只是作为要被拉拢的对象,位置并不是那么靠前,二人一起受邀,自然位置是靠在一起的。
卫君卿看着自己在高台上主位边的座位顿时觉得有些胃疼。
他抬眼看着坐得一脸淡定的桑榆,忽地脚步一转,往桑榆右手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宫宴的座位素来讲究,坐得越靠前,就代表着此人地位越高。多少人打破头想往前挤一挤,就算不被皇族直接任用,被某些贵族高官看中也是好的,只是还从来没见过还往下跑的。
管事的丫鬟一时也有些回不过神:“卫公子,您的座位”
卫君卿却连个眼风都没给她,他自然知道桑榆幼时的事情,连带着对整个燚羽都不太待见。若不是要打探消息,他根本不愿踏足燚羽。想到这,他看向桑榆的目光又不由地带上几分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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