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来也是,既然连弓都涂成了黑色,为什么箭尖非要用这么显眼的颜色,分明是故意假装有剧毒,让他警戒,下命令让赤炎军全力阻挡,又在这四周放上那有问题的紫晶,迫使赤炎军不断运起灵力去阻挡,动作间与那紫晶的灵力不断融合。
当真好算计!
叶成戈怒极反笑,“素闻烈队长性格刚正,今日才知烈队长也是谋算的好手,想来让烈队长常年在山谷里练兵,倒是埋没队长的才华了。”
赤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叶相抬举了。放箭。”
虽然不是他的主意,但他也忍不住为这背后的谋算之人拍手叫好,什么叫算无遗策,今日才真的见识了。
叶成戈狠得咬牙,他得势以来还从未这般憋屈过。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今夜的一切都太诡异,他只觉得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推动这一切,然而凭他怎么想,也不清楚症结所在。
电光火石之间,箭雨已下,一时间赤炎军不断地倒下,其中还有一大半是倒在自己人手中!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赤炎军的鲜血,而赤烈负手悠哉地站在墙头,一派来夜观星月的淡然。
胜败已分。
与其做困兽之斗鱼死网破,不如存了余力来日方长。转瞬间,叶成戈已有决断,“影一影五!”
很快,墙外掠过两道黑影,将叶成戈护在了中间。正是叶成戈最得力的两大心腹,最善隐匿刺探,身法极好。
“我们先离开。”叶成戈言简意赅地下了指令。
二人得了命令,瞬间手中多了两把漆黑无光的匕首,堪堪打落附近箭雨。二人的身法极是诡异,在箭雨中宛如两条滑不留手的泥鳅,眼见那箭尖从他身前穿来,但他的身姿又在顷刻间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转,险险侧身避过箭尖。
二人得了命令,也无意在此处纠缠,就要护着叶成戈向墙外冲去。
忽地,墙外穿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而后就是杂乱的步伐声。
“这议事殿前的景致素来是我燚羽一绝,叶相却要急着走,这是什么道理?”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穿过殿宇前的喧闹而来。
那人一袭柳绿色细锦衣,算是场上衣料最鲜艳的一个了。只见他一步一晃地走来,眉目流转,隐隐有风流之气,正是二皇子喻墨,手里还捏了一枚晶莹剔透的晶石,在月光下隐隐泛着紫光,正是他借琳琅阁之手卖给燚羽皇室的紫晶。
叶成戈此刻却无意看他,墙外那一声爆裂之声让他极度不安。
此刻喻墨的目光掠过叶成戈又难看了几分的脸,唇边勾起几分笑意。
“看来叶相并不是很想见到本殿啊,可是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叶相不是第一个就会想到要派人去控制我皇兄的吗?此刻见到了我又有什么稀奇的,皇兄就是再想过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说罢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叶相是好奇刚刚吵闹的声响是么?不过是有一些宵小之辈埋伏在我燚羽皇城,以为得了我燚羽的地下密道图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一不小心踩中了密道中的什么陷阱,才不小心在深夜发出这吓人的声响罢了。”
叶成戈的布置频频被扰乱,眼下已然是怒极,他挥袖挡掉面前的飞箭,冷笑道,“二殿下藏得好深啊,看来有不臣之心的可不止本相一个,二殿下这是打算坐收渔利?”
喻墨偏头一笑,“这个时候还不忘挑拨,叶相果然是一方人杰。这么说叶相可能听着会不太高兴,不过你谋划了一辈子的那个位子,在本殿眼里,屁也不是。”
他忽地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此刻哪里还是那个风流浪荡的纨绔皇子,倒像是这暗夜里拔地而起的一株翠竹。
叶成戈眯起眼睛打量他,平日里因为这二皇子的不堪名声而忽略了他,想不到这是燚羽皇室的暗棋,没想到喻疏叶那废物倒还生了好儿子,一个喻维已经很出色了,这么多年一直明着当做储君培养,没想到这个藏在暗处的,似乎心思要更深沉,想到自己连个继承人都没有,叶成戈更是恨得牙痒。
“倒是本相眼拙了,不曾发觉二殿下心有丘壑。陛下还真是个偏心的,殿下这般出色,这么多年他却只顾培养大皇子。”
叶成戈还打算继续挑拨,喻墨就不耐地打断了他,“叶相年纪大了,看来耳朵也不利索了。本殿说过,你殚精竭虑谋划一辈子的那个位子,对本殿来说连个屁都不是。不过眼下,本殿对叶相的下场倒是好奇的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滋味可还好受?”
他特意掂了掂手中的紫晶,表情颇为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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