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桑榆身上的旧疾目前就差流光飞羽和碧血寒玉两味主药,无论这个消息是否真实,这一趟是一定要走的。
既然要去,以参加五国菁英赛的名义去自然更好,越是接近权力中心,就越是容易打探到消息。
说话间,红衣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她急匆匆要往寄桑居而去,却见二人竟然这个时辰在院子里坐着,先是一愣,然后又赶紧过来。
见她满身狼狈的样子,桑榆递给她一杯温水,让她先喝了喘口气。
红衣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又拿过茶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桑榆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失笑:“你平日总说千面行事粗鲁,我看你也不遑多让。”
红衣喝水的动作一顿,不满地嘟嘴:“属下为了主子跑断了腿,主子还把人家跟花妖放在一起比较。”
桑榆也不再逗她:“说说看,可有什么消息了?”
昨日几人正要进宫,沈烨忽地带来了“棘影”的消息,棘影便是桑榆一直在追查的组织。组织并没有名字,只是桑榆记得管事的人都会穿着一件印着荆棘花的外袍,便如此相称。
当年她与雪柔儿二人被叶成戈派来的杀手追杀,雪柔儿拼着最后的力气与对方同归于尽,而她当时身中九曲断肠昏死过去,奄奄一息。在意识迷离之际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抱起,醒来之后就已经到了一片陌生的山林。
她似乎被喂下了什么解毒丹,毒未全解,但被压制了一些。声带被毁,她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却渐渐有了清醒的意识,只是幼小的身子被毒性侵蚀,虚弱得厉害,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只能躺着,也不能动弹,偶尔会有人来喂她一点稀粥,居然活了下来。
躺了大半个月,一天夜里,她正被身上的烧灼感折磨得无法入眠,却忽然听到窗外有人说话。
“听说你抱回来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子?那女娃子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你看上?”
另一人声音嘶哑低沉,很好辨识,正是将她带回来的男子。
他答道:“中了九曲断肠没有立死算不算?”
另一个声音满是趣味:“多久?”
“我把过脉,离中毒到被我发现,有一个时辰,身体受损严重,但生机未断。”
“哦?一个时辰?九曲断肠一刻钟必死,那女娃子没有吞什么解毒丹?”
另一个声音颇为不屑:“你以为九曲断肠的解毒丹这种地方会有?那女娃子有些古怪,不知为何能够中毒不死,倒是有些意思。”
顿了一会,又有人说道:“总之人也带回来了,一个五六岁的女娃罢了,有什么古怪你慢慢查探就是了,只是别误了正事,
上头最近盯得紧。明日你便随我一同去。”
那嘶哑的声音懒懒地应了一声。
半晌,桑榆感到有人进了屋子。那人一靠近,便有一股子难闻的酒味扑面而来,混杂着雨后山林腐烂的泥土的味道。那人也未掌灯,摸黑搭上她的脉搏。
隔着黑暗,桑榆闭着眼,却能感到一股打探的目光上上下下扫了她几眼。过了一会,那人起身往她嘴里又塞了一颗药丸,粗鲁地逼她咽下,坐了片刻,复又把了脉。
“真是奇怪。”那人低声嘟囔了一句,摇摇晃晃出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是不小心撞到了门框,又骂骂咧咧了几句。
桑榆无心去关心离去的人,那药丸入口,便激起刺骨的冰寒,瞬间与她体内的灼烧感搅和在一起。极致的冷和极致的热,似乎要将她拆成两半,巨大的痛苦让她不由地扭曲在一起。
她不敢出声,那人似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古怪才将自己带回来的,从他粗暴的手法看,他对能否真正救治好她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眼前的情形似乎是祸不是福。入口的药似乎对九曲断肠有一些效用,但却引起了其他脏器更尖锐的痛感。为缓解九曲断肠的毒性而给身体埋下更多的隐患,没有哪个医者会对五岁的小女孩用上这种救治方法。
试验品。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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